“你說什麼??”
不止皇後,衆人也都大為震驚,哪個膽大包天的敢給皇上下毒?
吏部尚書搶言道:“這怎麼可能,皇上明明是受巫蠱之術勾起了心症,太醫院那麼多人都沒診出中毒,你一個小姑娘居然敢信口雌黃!”
太傅出聲攔他:“龐尚書何故如此激動,再者說,皇後娘娘還沒表态,豈有你我說話的地方。”
龐尚書一窒,随即道:“微臣失态了,但實在是怕這些江湖遊醫誤了皇上病情才如此心急,還望娘娘見諒。”
“你心系皇上,哀家如何會怪罪,”皇後面色并無波瀾,“隻是皇上是染病還是中毒其實尚無定論,還需細細推敲。”
她自然也希望皇上是中毒,那他如今的境況就和巫蠱之術無關了,但因着自己的身份,在确認之前,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
石院判卻忽然道:“也許龐尚書有所不知,其實太醫院也曾有人認為皇上是中毒,卻被蓮妃娘娘當成惑亂宮闱禁止參與醫治。”
龐尚書眼神飄忽道:“哦?竟有此事,不過蓮妃娘娘的擔心倒敢不無道理,就連老夫也不敢相信,合宮誰敢給皇上下毒呢?”
“若最後證實皇上的确是中毒,本宮自會嚴查投毒之人,”皇後轉身問姜緻道:“你可有法子醫治皇上?”
這正是姜緻頭疼之處,系統探得皇上服毒量過大,又拖了太久,毒素已侵蝕心髒和神經,什麼藥也救不回來了。
姜緻此言一出,龐太醫立時一副抓住她馬腳的表情,駁斥道:“皇上病情危重人所共知,你既治不了,又如何能證明皇上就是中毒?”
姜緻實在忍不了他,出言怼道:“是不是中毒,可以多請些郎中來會診,倒是尚書大人拒不承認皇上是中毒,有何居心?”
“你——”龐尚書看了一眼皇後,收聲道:“微臣隻是怕因此影響給皇上對症下藥。”
“大人這話倒也不錯,就因為一直沒尋到病因,皇上現下所用的藥應該全然是不對症的,”姜緻轉向皇後,“娘娘若是放心,民女可以為皇上重改藥方,雖不能使之康複,但興許能清醒幾日。”
“此話當真嗎?那就快開方子,太醫院的藥随你取用。”皇後雖覺得這是意外之喜,卻也不敢十分相信。
“民女還想請院判大人協助,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皇後看向石院判,石院判隻遲疑了一息便應道:“願為姜姑娘助力。”
幾位輔政大臣也甚是激動,皇上昏迷得太過突然,許多事都沒有交代明白,若是能清醒過來那真是謝天謝地,但也都如皇後一般對姜緻這個小姑娘半信半疑。
隻有石院判對此看法不同,當初太醫院對皇上究竟是突發惡疾還是中毒就頗有争議,但因為皇上先是身體不适了幾日後才卧床,症狀很像生病,加上巫蠱之說混淆了視聽,從而誤導了太醫們,少數堅持中毒之說的太醫更是被蓮妃等人訓斥,才最終成了這副局面。
但随着皇上病情日漸嚴重,他越來越覺得這是中毒之象,在湯藥中加了些清熱解毒的藥草,方才聽姜緻一言,如醍醐灌頂,原來是烏頭之毒,那皇上的症狀就對得上了。
因此,當姜緻提出請他幫忙時,他是非常願意的,之所以有所遲疑,是因為按他所知皇上發病的時日來推算,清醒的可能已是非常渺茫。
“且慢——”龐尚書思忖片刻提出異議,“聖體安危事關重大,怎能交與你一個并無資曆的小姑娘?若出了什麼差池,你可擔得起?”
姜緻:“若皇上換過湯藥三日後毫無起色,民女甘願領罪。”
龐尚書卻是滿臉不屑:“最多也不過是死罪而已,但你一介草民的性命如何能與皇上相提并論?”
她一時語塞。
其他人也覺得龐尚書有些過分了,皇上如此下去眼看就要朝不保夕,這承諾難道還不夠有誠意嗎?
皇後緩緩開口道:“龐尚書所言也有道理,但眼下皇上病情危急,哀家不能放過一線生機,你若能如姜姑娘一般保證讓皇上清醒過來,哀家就否了她的提議。”
“這……微臣無能。”龐尚書立時蔫了,他如何敢做這樣的保證。
“既如此,哀家便将此事交與這位姜姑娘,太醫院所有人務必全力配合。”
這下再無異聲:“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姜緻便被留在宮中,與石院判等太醫同為皇上診治,她之所以請石院判協助,是因為自己對配制藥方并不擅長,很難針對性地配出解藥,而石院判作為太醫院高資曆的太醫,對此應當是手到擒來,自己就負責對景元帝進行針灸刺激,給他注射些保護神經的藥劑。
瑤福宮内,龐尚書正向三皇子與蓮妃回禀這起突發事件。
蓮妃面帶不屑道:“皇後現在才知道着急,未免也太晚了些,皇上不過是被那些補藥吊着一口氣罷了。”
“我們不可掉以輕心,萬一此人真有什麼高超的醫術,會是個大麻煩。”三皇子倒不似她這般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