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青穗見她神色不對,湊上前看了一眼,也被吓到了。
信的内容大緻是說,若想要回孩子,讓她速速帶上二百兩銀子獨自去雲台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過時不侯。
信裡重點強調,隻能她一個人來,若是敢報官或是帶了旁人跟随,就永遠别想見到孩子。
姜緻沒想到,吳成這次居然是要把孩子賣給自己,轉念一想,他打的算盤也沒有錯,換了别人,給不了他這麼高的價錢。
青穗惴惴道:“怎麼辦?咱們報官吧?”
姜緻不太敢賭:“不行,他既然已經說了,就會有所提防,萬一打草驚蛇,以後怕是很難尋他了。”
“可是您真的要自己去嗎,還是同老爺說一聲吧,這聽着好危險的樣子。”
姜緻搖搖頭:“沒什麼危險的,那人我見過,是個為了錢财不擇手段的敗類,他隻想要銀子而已。”
邱錦剛出門,何時回來都不清楚,也未必能尋到法子,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而且依她對吳成的了解,他所圖的就隻是錢财,就算要懲治他,也要先保證孩子的安全。
隻要他拿了自己的銀子,販賣親子與敲詐勒索罪總能定下的。
青穗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姜緻取了二百兩的銀票,拒絕了青穗與如畫跟随的請求,在她們擔心的目光中出了府。
她乘了馬車來到雲台寺。
一進寺門,便有引路知客将她請了進去,給了她三支香。
姜緻此時無暇上香,但随手丢棄又似是對菩薩不敬,便随意尋了個香爐插了上去。
寺裡香火旺盛,煙霧缭繞的香案之下,跪着虔誠的香客,口中皆念念有詞。
姜緻轉了幾圈,沒找到吳成,正在焦急之際,一個灰衣男子過來低聲道:“請問這位夫人是在找吳成嗎?”
她看了那人一眼,未曾見過,警惕問道:“你是誰?”
“我是替他在此等您的,請随我來吧。”說完,男子便往後門走。
姜緻沒想到吳成還找了個幫手,她顧不得多想,緊緊跟上:“吳成在哪,孩子呢?”
男子頭也不回地道:“您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他一路出了後門,往山上走。
姜緻看着人迹罕至的後山,隐隐有些不安,追問道:“怎麼會選在這種地方,他果真帶了孩子來嗎?”
抱着孩子上山可是個很累的活。
男子見她生了怯意,解釋道:“他這不是怕被抓到嘛,這裡不會有閑雜人等上來打擾。”
去改造了一年,倒也添了些心眼,可惜沒用到正道,姜緻這般想着,也便跟着他上去了。
山上樹木郁郁森森,遮天蔽日,叢生的雜草更是将窄窄的山道掩住,若不是他在前面帶路,姜緻都尋不到下腳的地方。
姜緻始終與男子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她推測吳成并不太信任此人,不然完全可以讓他從中轉交孩子與銀錢。
及至山頂,姜緻已經累到有些喘,這才看到對面樹下站着兩個人,其中一人胡子拉碴,面色黝黑,身上衣裳也有片片髒污,細看正是吳成,另一名男子留着絡腮胡,穿一身深棕短褐,但她并不認識,最重要的是,并未見到小彌遠。
她心下一沉,停下腳步質問道:“孩子呢?”
“先把銀子交出來。”吳成向她逼近道。
“見不到孩子,你休想拿到銀子。”姜緻打量着退路,卻發現那名引路的灰衣男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身後,擋住下山的路。
吳成的确像是為财而來,但這另外二人看着來者不善,她暗知情形不妙,自己怕是着了他們的道。
“你人都來了,我還會怕拿不到銀子嗎?”吳成冷笑道。
被釋放後,他便從漠蘭往回趕,三千裡的路程,他偷偷攢的那點銀子隻夠搭半程的馬車,後面全是走回來的,腳底闆都磨破,風餐露宿,用了将近一個月才抵京。
他不能白白遭這些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先去了定縣找李迎兒父母要人,得知她雖然帶着孩子回來過,但又偷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