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醒了麼?”
秦妙蘇心裡一驚,是她那“好”長姐來了。她對香巧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開門。
扶着丫鬟的手,秦妙瓊袅袅婷婷進了屋。秦妙蘇瞧着她的派頭,倒比她更像宮裡的妃子。
“姐姐還是這樣俏麗多姿,高人一等。”
秦妙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總覺得這句話聽着有些微的刺耳。
可她看到秦妙蘇還是如往常一樣臉上漾起天真的笑容,似乎很親昵,零星的疑慮頓時消弭。隻當秦妙蘇病還未好,說話不過腦子。
再者,秦妙蘇不是一向說話做事很少經腦子的麼?
“嗐,妹妹謬贊了。那日你不慎落水,我真急得發慌。還好你沒事,現在覺得好些了麼?”秦妙瓊邊說,邊扶着丫鬟坐到了一張圈椅中。
“那日多虧了姐姐救我,不然現在恐怕已經在黃泉路上了。”說着,秦妙蘇紅了眼眶。
“我是你姐姐,自然得救你。不過,日後你也一定要萬分小心,畢竟你現在大了,姐姐也不能時刻在你身邊護着你。”
看着秦妙瓊做出的關切樣子,現在秦妙蘇隻覺得惡心。
她在前世就知曉了,那日玉京城中的春日宴上,若不是秦妙瓊故意勸酒,喂醉她,又在船上推了一把,她又怎會落水,差點丢了性命?
隻不過當她得知時,她忙于處理李彬後宮那攤子糟心事,實在分身乏術來報仇。
雖她心裡恨得出血,可面上依然笑容可掬,絲毫不顯:“姐姐說的是,還是妹妹做事毛躁,給姐姐添麻煩了。日後,定會多加小心。”
一旁的香巧驚訝得吐了吐舌頭,主子竟這樣淡定自如。若換了以前,誰說了她,就算是家裡人,也會蠻橫頂幾句。
人說,吃一塹長一智,主子從前吃十塹都不長一智。
這次是落了水,将腦子裡的漿糊都沖走了?
看到秦妙蘇的反應,秦妙瓊也愣了下才道:“妹妹知道便好。”
兩人又假惺惺東拉西扯一陣,秦妙瓊開始面露憂色:“哎,其實,姐姐今日不止來看你,還想和你分享一樁煩惱事。”
“姐姐怎麼了?”
“你千萬别告訴别人。”
蘇蘇小雞啄米似的拼命點頭。
“我有心悅的人了。”
“啊?”
這個秦妙瓊可着實沒想到,她這個一向自私自利最愛自己的姐姐竟還有愛慕之人。
是誰這樣倒黴?
秦妙瓊臉頰泛起紅暈,眼神閃躲:“嗯...這人妹妹也是認得的。”
“哪位郎君這樣好命?”
“就是和妹妹定親的那位,李彬。”
“啊?”
對不起,沒忍住。秦妙蘇大吃一驚,沒有控制住情緒,叫出了聲。
她怎麼看上李彬了?
奇怪,前世裡她落水後,秦妙瓊也來看了她。可絕未提到李彬。
秦妙瓊羞窘瞅了她一眼:“我知道這對于妹妹來說十分為難,可我是真心愛慕他的。妹妹可否考慮,将親事換給我?我想過了,和我定親的威遠侯府家的侯爺酆栎也是一等一的人才,相比之下,李彬甚至還遜色一籌。可人就是這樣,也不是越優秀就越适合,一旦愛上了,就難以自拔,我實在是情難自已。”
說完她開始落淚,似乎很心焦。
“我知這個要求是強人所難了,我想先聽聽妹妹的想法,若你也真的喜歡李彬,那我...我也要退了和威遠侯府的婚事,打算再不出閣,孤獨終老。”
秦妙瓊沒理她這一套套的,思緒快速轉到了威遠侯府的酆栎。
他可不是個什麼善茬,比起李彬,可以說各有各的差勁。
她記得,上輩子遠遠在宮裡見到過酆栎一次。他渾身散發的冷冽氣質,就算是伏天裡也要将人凍僵。
後來她打聽了下,得知長姐果然過得不好。
甚至聽說,她和酆栎從未圓房。可雙方正是精力隆盛充沛的年紀,哪有不圓房的理?
所以,大家都在傳,酆栎是個不能人道的。可他也不理,照樣隻忙自己的事,與誰都不來往。
或許是因為與誰都不結盟,他極受皇帝的信任,加上他的父親曾做過皇帝的伴讀,酆栎自然成了寵臣。
可是朝堂内總是風雲詭谲,或許是他得罪了太多人,和秦妙瓊剛成婚兩年,便暴斃在了沙場,七竅流血而亡,聽說死時眼睛還大睜着,極不甘心的樣子。
額...還是算了吧。她雖厭惡憎恨李彬,也不想接秦妙瓊的爛攤子。
毫不猶豫地,秦妙蘇答曰:“我不想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