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對聞氏的刻薄傳聞形成的印象,頓時不争氣地淡了幾分。
“姨母太過客氣了,我怎麼好意思收下?”
“既進來了,都是自家人,嫂嫂千萬不必覺得虧欠了什麼。我娘還說了,嫂嫂之前是相國府的嫡千金,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還怕我們送來的東西,嫂嫂會看不上呢。”
“呵呵,哪裡哪裡。”秦妙蘇幹笑了幾聲。
她們是不知,自己隻是相國府的庶女,平時有飯吃都不錯了,這些好東西何時輪到過她?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忽香巧說:“夫人,陳姑娘來了。”
陳芬兒?
秦妙蘇很神奇她怎麼也來了?看來,自己的這個侯府夫人的位置确實吃香,引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關注。
陳芬兒微笑着,邁着袅娜的碎步,十分規矩恭謹的樣子朝秦妙蘇行禮:“嫂嫂,我瞧着今日外面天氣晴朗,也不算熱,要不要出門一同在府裡耍玩一番?”
秦妙蘇沒能理解她的意思:“在府裡玩?”
“正是。”
陳芬兒拿過紐兒手中的東西給她看。
秦妙蘇看到她手裡拿了一個球,畫了缤紛的色彩,镂刻精美。
“你是想邀我玩踏球?”
“是的,姐姐。我想着踏球玩起來有趣,可打發時間,又能舒活下筋骨,正好兩全其美。”
柳蓮看到踏球,眼睛裡放光。
“嫂嫂,我們一起去玩吧,我也好久沒玩過踏球了。”
踏球這個東西,秦妙蘇之前在秦府和香巧經常玩,她也很是喜歡,便答應了。
陳芬兒帶着她們來到侯府内一片較為寬敞的空地,在地上設了一個球門,踢進球門就可得一分,半個時辰後,誰得分最多就是勝者。
開場後,秦妙蘇當仁不讓,連進了三個球。
柳蓮拍手叫好:“嫂嫂真厲害。”
秦妙蘇摸摸腦袋:“不好意思,承讓了。”
陳芬兒也酸溜溜誇了一句:“嫂嫂真是女中豪傑。”
可接下來,秦妙蘇明顯感到陳芬兒開始對她緊追不放,想要搶走她腳下的球。
秦妙蘇有幾次差點被她絆倒,摔個趔趄,心頭有些惱怒。
不過就是遊戲,她這麼認真做什麼?
她決定不一味再放讓,陳芬兒又一次想奪她的球,秦妙蘇做了個假動作,讓她撲了個空。
眼看自己又失敗了,陳芬兒惱怒不已,她追上秦妙蘇,從斜後方踢了一腳,秦妙蘇已經離球門很近了,見球跑偏了,隻好追上踢了一腳,可踢得急了點,球變了方向,滾到了一個院子裡面。
秦妙蘇看了眼那個院子,鎖着門,裡面雜草叢生,應是許久沒人進去過了。
她道了聲:“我進去撿球。”
柳蓮看到是那處院子,想叫住她,可秦妙蘇速度很快,已經推門進去了,柳蓮隻好在外擔心地看着她。
還好這時哥哥不在府裡,若知道有人進去了那裡,怕是要生氣了。
很快,秦妙蘇撿了球出來。幾人又玩了會,最後秦妙蘇得分最多,成為勝者。
她已經許久沒這麼高興過了,運動後身上出了汗,小臉兩側紅撲撲的,很像一個熟透的林檎。
陳芬兒笑得很殷切:“恭喜嫂嫂了,你玩踏球的功夫真厲害,這個府裡怕是隻有侯爺能和你比一比了。”
秦妙蘇又承讓了一番,卻看到柳蓮不知怎麼,臉上有陰郁之色。
可她心情好,也沒多問,還當柳蓮是小孩心性,輸了球不樂意了。
秦妙蘇興緻勃勃回了住的地方,香巧看她玩得一身是汗,忙招呼她去沐浴。
躺進浴桶裡,秦妙蘇得到了極大的放松,身上的疲憊也在漸漸消失。她舍不得出來,泡了一個時辰才滿足。
主仆二人有說有笑回了屋,進門看到酆栎坐在桌邊,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
秦妙蘇看見他的臉色很不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問道:“侯爺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酆栎擡眼看她,眸裡跳躍着火光:“你剛去了哪裡?”
秦妙蘇有些發怵:“我去玩了踏球。”
她在腦子裡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并未去什麼古怪的地方啊,他在氣什麼?
酆栎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他的個頭比秦妙蘇高了一個頭,讓她覺得有很大的壓迫感,不禁往後退了退。
“翰墨軒豈是你能去得的?”
翰墨軒?那是什麼地方?
秦妙蘇摸不着頭腦,回想了一番才想起,翰墨軒就是自己進去撿踏球的地方。
她正色道:“侯爺,我隻是進去撿了個球,況且,我事先并不知不可進那裡,你也沒和我說過,不是麼?”
酆栎眼神閃爍一下,道:“隻是撿了個球?我剛去看過了,你動作大大咧咧,撿球時将那裡的草地踐踏,還撞掉了不少花。再說,府裡的人都知那裡不可去人,你凡是小心謹慎點,也該問問旁人那裡可不可去,而不是莽撞闖入任何地方。”
秦妙蘇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加上看到酆栎又在氣頭上,還是決定任他去說,别再激怒他為好。
她微微垂頭,不再辯駁。
酆栎等了幾息,看她不再辯解,但仍然是不服氣的模樣。
她剛沐浴過,發還未幹,臉頰邊垂着幾縷濕發還在滴水,落在肩頭的綢緞衣上暈開了點點的水漬。
她的臉頰受了水汽的蒸騰,白裡透着紅,嬌嫩柔媚,剛還是笑眯眯的,受了他的責備後,現在笑意全無,盡是委屈和不服。
這件事倒是他錯了?
可那個地方,向來是他不可觸的逆鱗,誰都知道。
偏她這樣冒失。
“罰你禁足一日,就在屋裡好好待着反省。”
酆栎走後,香巧不滿道:“侯爺也太過分了,你都已經嫁了進來,還有什麼地方去不得的?搞這樣見外。”
秦妙蘇定定神:“去幫我打聽一下,那個翰墨軒為何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