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這種聽着寡淡的歌,不盡意,你就不會那種葷點的?”
微微一愣,秦妙蘇感到了一種羞赧的難堪:“抱歉侯爺,我不會唱那種。”
“這也不行,那也不會,你能做什麼?”
秦妙蘇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行吧,既然你不會唱那種,就唱你熟悉的。不過隻是這樣實在無趣得很,不如你學着青/樓裡的樣,解了胸前的衣服再唱,豈不會有意思許多?”
聽了他的話,秦妙蘇猛然擡頭,看到對面床上坐着的人說這話時依然如往常一般,冷漠淡然,一副對任何人或者事情都事不關己的神情,幽深的眸子裡看不見任何情緒的波動。
她鼻頭發酸,一股澀意湧上候頭。
是的,他一貫如此,她不該有所期待,好像自己會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他會對自己有憐憫心,能理解她,從而原諒她選擇要離開這裡。
她一直都生活得如此,無依無靠,除了香巧,怕是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會關心她。
想到傷心處,秦妙蘇豆大的淚滴從眼角滑落,啪嗒落在裙衫上,發出輕微的悶響聲。可她又不願酆栎看到自己這樣脆弱的模樣,顯得又在他面前矮了幾頭,迅速用手擦去了淚水。
但是委屈勁一旦來了,好像很難止住。擦完了一波淚水,更多的淚不斷湧了出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實際上酆栎并不熟悉青/樓的女子到底如何取悅客人,他之前有時會有推不掉的應酬,不得不去了煙柳之地,可每每待了片時就走了。
偶有兩次留得久點的時候,也因素來不喜女子這樣作踐自己,因而隻顧着和其他人談事,沒留意她們到底是個什麼做派。要秦妙蘇這樣做,隻是因為他腦海中淡淡的印象,加上自己想象了一番,才說了出來。
可在看到秦妙蘇哭了時,他慌了,無措起來。
酆栎立馬坐直了身子,想要起身去安慰她,走了幾步又停住了。
他在做什麼?這麼輕易原諒了她,以後她不會更加要随心所欲,想走就走了?
可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要求的确過分了,怕是傷到了她的自尊:“罷了罷了,不願意就直說,哭什麼?”
秦妙蘇依然哭聲不止。
酆栎從小到大就沒安慰過人,看到她這般凄楚的模樣也六神無主。
費了些神思才道:“别哭了,你不是餓了?我叫人給你做宵夜如何?”
聽到有美食,秦妙蘇精神振奮了些,汪着淚眼看他:“真的嗎?有吃的?”
“是,是,你可以吃飯了,快别哭了,聽到哭聲就頭要炸了。”
秦妙蘇抹了兩把淚,終于止住了哭泣。
無可奈何之下,酆栎去了庖廚,過了一會,他進了屋,身後還跟着好幾個仆從。
餓了一個晚上,秦妙蘇總算看到了吃的東西,而且一水兒都是她愛吃的菜。
頃刻,所有不快通通抛之腦後,她高興地坐在桌前拿起筷子:“侯爺,我可以吃了麼?”
“吃吧。”
她正要去夾菜,又停了下來:“對了,香巧也沒有用晚膳,能不能也給她送去一份?”
“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惦記着你的丫鬟?就不怕我叫人把這些都撤走?”
“怎麼會?我知道侯爺不是這樣計較的人,嘿嘿。”
翹了翹嘴角,酆栎命人送了幾樣去香巧的房裡。
往嘴裡送了一個水晶包,秦妙蘇發覺隻有她在吃,而她現在的“衣食父母”酆栎在一旁幹看,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你要不要也嘗一個?這裡面包的菜有好幾樣,有木耳絲、豆皮絲、黃瓜絲,還有胡蘿蔔,味道不錯。”
“你吃吧,我又不是沒吃過這些,哪像你餓虎一樣,稀罕這些?”
“哦,那我吃了。”
看着她吃得這樣滿足,酆栎也覺得心中好受了一點:“陳芬兒的事你不必管了,她做的事我心裡有數。”
秦妙蘇驚訝看着他:“原來你知道?”
“我長了眼睛,又不瞎,事情是誰做的,我自會判斷。”
秦妙蘇本來覺得自己倒黴透頂,整個人烏雲籠罩,可此時她的愁雲消散,光芒萬丈起來。
她夾了一個牛肉丸子送到酆栎嘴邊:“喏,獎勵你的。”
“說什麼呢你,我需要你獎勵?”
“哎呀,吃一個嘛,我都送過來了。”
看着她喜悅的目光,明媚得如春花綻放,酆栎不知怎麼不想再拒絕,張口咬住了丸子。
但是丸子裡滲了湯汁,剛咬下去馬上就噴出了一束油湯,在桌面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痕迹。
兩人皆愣了一下,随即秦妙蘇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住嘴。”
還從未在别人面前這樣失态過,酆栎綠了臉,英俏的臉上顯出愠色。
“有什麼關系嘛,讓我笑一會,原來侯爺吃東西也會有這樣不雅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