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蘇輕輕敲了敲酆栎的書房門,馬上從裡面傳來了低沉的聲音:“誰?”
“是我。”
接着便沒了回音。她又等了一小會,裡面的人才道:“進來。”
秦妙蘇看到酆栎的字帖已經寫了一半,可眉頭依然擰着,看到她來了頭也不擡。
她走到桌邊幫他研墨,偏頭看他寫的字:“侯爺真是筆法好,字迹端正有力,又有翩若遊龍的飄逸之态,看一眼就能讓人喜歡上。”
“你不是惦記着自己的寶貝嗎?怎麼有閑工夫跑我這來說恭維話?”
他果然是為這事生氣了。秦妙蘇有時覺得他真像個小孩子,着了氣也不說,但是偏偏要别人注意他來哄他才滿意。
“哪裡的事?寶貝都是侯爺給的,我心裡是明白的,十分感謝侯爺。”
說完,她又将帶來的一碗銀耳蓮子羹推到他面前:“剛炖好的,吃了清肺降火,是我親手熬的。”
“拿走吧,我不想喝。”
秦妙蘇聽了也不惱:“侯爺,我剛發現了一個有關漢南月的天大的秘密,想不想聽?”
酆栎終于肯看她了:“什麼秘密?”
見他果然來了興緻,秦妙蘇笑嘻嘻道:“那你要答應我,不生氣了我就告訴你。”
漢南月的事關乎到整個朝局,酆栎極想知道,但又不想拉下臉說自己不氣了。
他淡淡“嗯”了一聲。
“我在我母親的日記裡看到了漢南月一家人的畫,她原名叫夏真,是西涼人,還有一個妹妹叫夏菡。”
“西涼人...”難怪那日他在漢南月的房裡看到了一種奇怪的面具,但因為當時太黑他沒看得特别清楚,現在回想起來,應該就是那邊的面具風格。
秦妙蘇将畫遞給他看:“你看,畫上的漢南月那時還是少女,不過相貌已經和現在十分的像了。關鍵是她母親的樣子就是她現在的樣子,畫上的人就是她,錯不了。”
“我的母親去那邊遊曆時恰巧遇到了漢南月的家人,是他們招待了我的母親和祖父,從畫上看來漢南月的父母感情很好,還有一個妹妹,但不知為何她會到了我們這裡,還成為了李邺成的人。”
“李邺成七年前去過西北抵禦西涼的進攻,說不定他們是那時認識的。”
“如果是真的,大殿下和漢南月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很有用。”
“嘿嘿,有用就好,你不生氣了吧?”秦妙蘇捏了酆栎衣袖的一角拉了拉,汪着一雙如水的眸子看他。
酆栎瞟了一眼她的爪子:“我何時生氣了?我隻是累了,懶得說話。”
秦妙蘇松了手,撫了撫他被她弄褶的紋路:“現在知道了漢南月的身世,侯爺打算怎麼做?”
“找到她的家人,此事就好辦了,她是仙人的這層假面具,遲早給她揭下來。”
就寝前,秦妙蘇坐在銅鏡前讓香巧幫忙取下钗環,松開發髻,還在弄時,她看到酆栎進了屋。
香巧悄悄朝秦妙蘇豎起大拇指:“夫人厲害,侯爺回屋睡了,看着和顔悅色,鐵定消氣了。”
秦妙蘇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嘴角也揚了揚,待梳好頭發後,她出了卧房。
“侯爺,要不要妾身幫您鋪床?”她自打被貶為通房丫鬟以來一直都是對酆栎用的敬詞,畢竟她面對的男人性子時陰時晴,之前又惹惱過他,為了自己以後的生活,她還是小心為上。
“不必了,你先睡吧。”
嗯?他這是今晚上放過她了?
秦妙蘇覺得應該是自己給的漢南月的信息起了效果,酆栎心情好,所以不打算勞煩她了。
喜滋滋的,秦妙蘇躺在了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日,也不知酆栎在忙些什麼,整日都見不到他人,但是每日他都會按時回家用晚膳,然後就不會再出去了。有時秦妙蘇想打聽一下甯嫔的情況,酆栎隻答她尚且活着,其它再不多說。
秦妙蘇聽了心揪起來,猜測她在獄中過得可能不好,說不定獄吏已經對她用刑了。
可是眼下也找不到别的辦法救她,漢南月是唯一可能的突破口了。
一日,秦妙蘇和香巧去了當鋪,親耳聽到當鋪老闆說出天價的數字後,主仆兩個心滿意足回了府。
進門後,秦妙蘇看到酆栎坐在房裡等她,桌上還堆着兩個包袱。
酆栎打量了她們一番:“你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