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派人去了,但要打聽皇上身邊的事不容易,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話剛落音,看到冷鋒急急走了進來,頭上還綴着汗珠。
“侯爺,有消息了。”
“快說。”
“一周前,有宮人看到漢南月趁夜進了皇上的寝宮,接着就再未看到皇上出過宮,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才導緻這樣的局面。”
酆栎恍然大悟:“看來是李邺成得知我帶衛子揚回京,急了,不知派漢南月去對皇上做了什麼,導緻他對朝政不管不問。”
“此事幹系重大,是欺君之罪,侯爺有什麼打算?”
聽說李邺成又要漢南月去涉險,秦妙蘇心頭一緊,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個男人對她不是真心的,不過是想利用她罷了。
酆栎微眯着眼,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麼辦。
皇上愛慕蘭妃,對着和她生了同樣張臉的漢南月肯定也是喜歡的。若冒然闖宮,到時皇上怪罪,反倒成了他的罪過。
可若再耽擱下去,皇上會完全淪為他們的傀儡,到時朝局失控,天下大亂,後果不堪設想。
正在猶疑,外面忽然又來了通傳,一個小厮跌跌撞撞進了門。
“侯爺,大事不好了,大皇子帶着很多人将侯府圍得水洩不通!”
這個消息突然從天而降,屋内霎時一靜,衆人皆驚訝不已。
酆栎冷沉着嗓音:“他們有多少人?”
“少,少說也有一二百人。”
還沒回過神,李邺成的聲音從府門外傳來:“侯爺,有人奏報你私藏軍中奸細衛子揚,父皇下诏命我拿你,識相點,趕緊滾出來伏罪吧。”
秦妙蘇着急地看向酆栎:“他怎麼能颠倒黑白,反倒誣陷我們藏了細作?”
酆栎眉頭微皺:“必是漢南月用了法子迷住了陛下,才唆使他下了這樣一道诏書。”
李邺成帶兵圍了侯府的事迅速傳開,下人們也惶恐不安,聞氏帶着陳芬兒也來到了澹懷院。
聞氏:“栎兒,這是怎麼一回事?大殿下說我們藏了細作,真有此事?”
酆栎:“姨母放心,你就在我的院裡待着,哪也不要去,我會想辦法解決此事。”
他轉而對秦妙蘇道:“侯府裡有我的家丁守着,外面還有我的暗衛,大家齊心協力應能保這裡平安,但是皇宮裡若不盡快救出陛下會出更大的亂子。”
“我知事态緊急,侯爺想要我做什麼?”
“你和冷鋒從府中的密道出去找趙乾,讓他想辦法帶你們進宮見皇上,然後你去找漢南月,若她還不願收手,你得要想辦法支開她救出皇上。”
酆栎也知此舉非常兇險,可秦妙蘇是他們中唯一和漢南月算是有點交集的人,事到如今,也隻能冒險試一試了。
“嗯,我知道了,可是你确保能頂得住李邺成的攻勢麼?”
“戰場上伏屍百萬,血流成河,我什麼困難沒見過?區區幾百個兵,簡直是兒戲。”
看着他眼裡露出的堅毅,秦妙蘇消弭了一點擔憂,可心裡始終是放心不下。
“你要撐住,我們見了皇上後,馬上會回來找你。”
“放心,倒是你,漢南月不是普通女子,你要小心她。”
“嗯。”
“快走吧。”
威遠侯府外,火把将夜色撕得粉碎,檐角的銅鈴在風中凄厲作響,仿若喪鐘一般聽得人心慌。
李邺成玄甲紅氅立在階前,手中诏書明黃刺目:“侯爺,想明白了嗎?我數到三,若還不出來,我可要踏平了你這府邸。"
他又等了一會,見府中沒有任何反應,料想酆栎也慌了神不知怎麼應對。
李邺成嘴角勾笑,覺得自己勝利在望。
他正要下命令攻府,擡起的手臂硬生生僵在半空,瞳孔驟縮——隻見侯府青瓦飛檐之上,數十名弓箭手如鬼魅般自屋脊後現身。玄鐵箭頭在月色下泛着幽藍寒光,弓弦繃緊的“咯吱”聲連成一片,竟壓過了夜風穿檐的嗚咽。
為首者正是酆栎,他那支犯着寒光的鳴镝,正不偏不倚鎖住他的咽喉。
李邺成愣神片刻,然後獰笑起來:“侯爺啊侯爺,你真是冥頑不靈!”
他擡起臂膊刷地往下劃了個弧線,高聲道:“衆将士聽令,酆栎違抗皇命,意圖藏匿細作謀反,攻府!”
秦妙蘇從密道走出不久就聽到背後傳來振聾發聩的厮殺聲,腳步猛地釘在原地,回頭看到威遠侯府處火光沖天,火把燃燒的煙霧如鬼影一般飄向空中,就算隻聽聲音也能猜到那邊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她的指尖掐進肉裡,眼圈兒發紅:“侯爺...”
冷鋒也擔憂地望了那邊一眼,然後道:“夫人快走吧,侯爺他身經百戰,自有分寸,我們早點去宮裡救出皇上,這場戰役才能赢。”
秦妙蘇覺得自己的腳此刻像有千斤重,可她也知自己身肩重任,不能再耽擱。她又望了幾眼,才迫使自己回過頭,迅速趕往文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