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栎和秦妙蘇護送楊家兄弟回了谷村,臨别時,楊成抱拳深深鞠躬:“多謝侯爺和夫人相救,請受我們兄弟一拜。”
可他彎下身,卻發現兄長沒有反應。
楊昊不以為然道:“誰讓你救的?”
楊成有些責怪地看他:“哥哥,莫要這樣。”接着對酆栎道:“侯爺,我哥他人不壞,隻是脾氣犟了點,還望不要介意。”
酆栎知道楊昊還在為父親的事耿耿于懷,颔首:“不要緊,隻不過,我們劫獄救走了你哥,縣衙那邊恐不會輕易就讓這事過去。”
楊成:“實在抱歉,這件事也牽連到你了,侯爺有何打算?我們谷村向來齊心,若侯爺需要幫助,我們定義不容辭。”
“現下還不知縣衙那邊會有什麼動作,若有情況,我定會及時相告。”
“嗯,你們回雲城太危險了,不如就住在村裡,我給你們安排地方。”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位村民負責帶路,秦妙蘇和酆栎跟着他到了一處宅子。謝過他後,秦妙蘇仔細看了看屋子道:“這裡屋大,還有處小院,楊成他費心了。我等會趕緊托人告訴香巧,讓她快些過來,不然繼續待在雲城,恐生變故。”
酆栎不置可否點了點頭,他正要擡腳進院裡,眼角餘光瞥到不遠處有一人慢步過身,吊兒郎當的樣子。再看到他的臉,酆栎陡然一驚。
這人不正是上次将秦妙蘇騙到青樓的人嗎?這麼不巧,又讓他們撞見了。
他正要發難想讨回上次的債,可那人突然停住了,兩眼驚訝盯着前方。
酆栎朝秦妙蘇使個眼色,兩人躲進了牆角往外看。
這時,匆匆過來了一個女人,看到那個男人後露出驚恐的樣子:“張大郎?你怎麼在這?”
“張卉?”張大郎驚異過後,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你怎麼在這?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麼敢回來的?”
張卉?秦妙蘇和酆栎對視一眼,都很是不解。她記得醜婆那份獻祭人的名冊上,就有張家的女兒,名為張卉。難道說,名冊上的人不是她?
“我...”張卉攥緊了幹癟的包袱,哆嗦着往後退了一步:“我...他們對我很不好,時常打我,我實在忍不住了逃了回來。哥,你别怪我,我是悄悄回來的,誰也沒有看見,求你讓我回家吧,好嗎?我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過爹娘了。”
“這怎麼行?我們都立過誓約,隻要獻祭,絕不再回村。你一旦被他們發現破壞了誓約,我們一家子就完蛋了!”
張卉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哀求道:“我知道,可我實在無路可退了才選擇回來的,要不然他們會打死我,哥,求你行行好,讓我回去吧,現在隻有你們能救我了。”
“不行,不可能!你會害死我們的!”張大郎透着精光的鼠眼轉了轉:“卉兒,你就不該回來!别怪哥,我也是沒辦法。”
“哥!求你了!”
張大郎一腳踢開張卉,大喊起來:“來人啊!張卉回來了!”
“哥!”張卉看到自己的親哥如此絕情,涕泗橫流,又怕别人來抓她,撒腿就跑。
“快來人,張...”話還堵在喉間,張大郎的脖子上挨了一記重掌,瞬間倒地昏了過去。
酆栎踢了他一腳,鄙夷道:“生得這樣胖,沒想到如此不經打。”
秦妙蘇拉他:“先别管他了,張卉已經走了!”
張卉拼盡全力向前奔逃,酆栎身形如電,足尖輕點地面,施展輕功縱躍而起,三步并作兩步便已追至她身後。
回頭看了一眼,張卉發現有人在追,跑得更快了。秦妙蘇不會輕功,追得十分吃力,不一會兒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酆栎見張卉仍不停步,眉頭微蹙,俯身拾起一枚石子,指尖輕彈,石子破空而出,精準地擊中張卉的小腿處。
張卉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栽倒,酆栎快速掠至她身側,右手穩穩托住她的臂膀,将她踉跄的身形穩穩扶住。
擡眸看到扶住自己的男人如此英俊,張卉不覺呆了,視線仿若黏在了酆栎臉上。
秦妙蘇匆匆趕來時,正撞見這刺眼的一幕:妙齡女子嬌弱無力地倚在酆栎臂彎裡,仰着臉望他時,眸中盈滿傾慕的光。酆栎的手還虛扶在她腰間,兩人身影在暮色中交疊,倒真像戲文裡演的英雄救美。
“咳!”
酆栎聽到她的聲音猛地松了手,一貫淡然的臉上繃緊了神色。張卉也自知失禮,微垂了頭,不敢看秦妙蘇。
清了清嗓音,秦妙蘇道:“卉兒姑娘,我們追你并無惡意,不過有些話想問你,還請不要害怕。”
想到他們幫自己擺脫了張大郎,張卉稍稍安了心:“我剛才實在太害怕了,抱歉。”
酆栎:“我們送你去張家吧。”
聽到是這位俊俏的公子說話,張卉不覺又偷望他一眼,臉上瞬間變得绯紅:“不,不用了,我哥說的對,回去隻會給他們添麻煩,我們換個地方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