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鐘小芸沒聽話,立馬就回頭了。這姑娘膽子是真大,在她看來,未知總比已知恐怖。
可瞧見身後之物後,她的眼睛也是陡然瞪大。因為,他們身後側幾步遠的地方立着......不對,是跪着一具白骨。像是......個人。
“這是什麼......這裡怎麼會有......?”鐘小芸驚訝地說,她記得,她确定,“從前絕對是沒有的。”
這裡怎麼會有一個人的白骨屍身?
謝謠息:“你們離遠些,我看看。”
這回鐘小芸聽她的話,如言去做了,拖着李松樹離遠了些,避免妨礙到謝謠息。
謝謠息走近去,半跪下身,彎腰與白骨的高度齊平。這具白骨雙手往前垂,是在土地廟門後撲跪在地,隻是因廟門坍塌,如一面牆壁般在背後擋住了此處通路,又有夜色遮擋,才叫人未察覺。
“這是人的骸骨。是個男人。胸腔肋骨全部碎裂,生前或是被利物穿透胸膛,因此而身亡......右手食指手骨向内凹陷,磨損最為嚴重......”
說到此處,謝謠息下意識摩擦了下自己的拇指和食指關節,有了一個想法,“我猜測這是個常年握劍或刀的人。”
湊近去看,白骨在火光下的照映下甚至白得發光。
“他不是正常死去的,常人死去,骸骨上血肉消腐的不會如此幹淨,反倒如同是被剝皮取骨後,再洗淨了擺放在此。”
鐘小芸問:“那什麼人會将他放在這兒,又為何要放在這兒?”
一處早已無人在意的土地廟。
對此,謝謠息搖搖頭,自然不知。她回頭望去,發現白骨跪拜的方向正是朝向土地神像。她朝神像走去,擡頭仔細觀察起來。
李松樹的腳一時半會跑不了,鐘小芸就把他放到一邊,跟上來:“這神像有什麼不妥嗎?”
謝謠息看過後的結論:“并無不妥。”
此處背山面水,是塊風水寶地;石為壁,石為頂,泥塑身,待功德圓滿,便可脫相登仙而去。
這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土地神像,并無任何魔變的迹象,也沒有魔經過後留下的魔息和侵蝕迹象。
謝謠息沒找出任何疑點,隻能說:“先給他看傷吧。對了,我的乾坤袋......”
身邊的鐘小芸立馬雙手奉上。
乾坤袋中有傷藥。
鐘小芸和李松樹就瞧着她滴一滴血上去,嘴唇載微動一下,不知念了什麼口訣,變戲法似的從那個小小的錦囊袋子中拿出了刀具、内服的丹藥和外敷的草藥和靈液,甚至是軟乎的白面馍馍。
這就是傳說中能包納乾坤的乾坤袋嗎!真是神奇!
鐘小芸第一次見到仙器,頓時眼睛發光,眼睛不眨地看着謝謠息囊中取物。
李松樹腳闆上除了血,剩下的就是泥土,得先清洗幹淨。三人到了河邊,鐘小芸壓着李松樹洗腳。
鐘小芸蹲在一邊,看謝謠息統統一股搗藥,好奇地問:“謝姑娘,你還懂醫啊?”
她瞧着謝謠息背後的那兩把被包着的兵器,應當是劍。
“喚我謝奚即可。醫道上,我隻是略懂一點,并不精通。但處理這種傷口,應當不在話下。”
鐘小芸也不扭捏,說:“好,謝奚。那你也叫我小芸,大家都随便點吧。”
不必姑娘來姑娘去。
李松樹的腳上已經起了膿,上藥前要把瓦礫碎片挑出來才行。謝謠息将刀刃放在火折子上烤了兩下,刀光從她的瞳孔中倒映出來。加之她表情嚴肅時會令人産生一種面如冷玉的錯覺,李松樹頓時感覺她是要刀了自己,抱着腿撒起潑賴:“我不要你治!”
見人不配合且聒噪,無需謝謠息動手,鐘小芸先挽起袖子,回頭用着十足的力氣将他個殘廢摁住,不讓他亂動,嘴上也不客氣說:“别廢話!”
人家肯給他治就已經是善良了,不然就讓他的這隻腳直接廢了去。正好也别想着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盜竊的事了。李松樹能做慣偷,還沒被抓了去,也就靠着一雙跑得快的飛毛腿。
謝謠息瞧了瞧刀,覺得差不多了,将李松樹的腳擡起來,說:“忍着些,會有些疼。”
她有能夠止疼的丹藥,服下之後,幾個時辰内都感受不到任何痛覺。但......還是讓這家夥先長個教訓吧。
總歸這點疼是疼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