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刀上的壓力減輕,也停住了腳步,眸光卻望向了遠處。
沒一會兒,初曦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顧遠昭行禮:“參見郡王。”
原來是蕭行芷的二哥蕭承傑帶着一隊人馬來尋找妹妹,他看見了顧遠昭身旁的初曦時,驚喜道:“行芷!”
顧遠昭眸光微訝:“這是郡主?”
初曦瞳孔地震:“我是你妹妹?”
初曦是坐着馬來到縣城客棧的,王妃見到了她就暗含警告的說道:“芷兒,幸好你沒事,如今外面不安全,以後可别再生事了。”
楚安王哈哈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顧少卿果然有能力。”
顧遠昭漆黑的眸子一直觀察着她,若有所思。
初曦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而且她看這些人也絲毫沒有熟悉之感,但這些人既然認識自己,她還失憶了,就沒有說什麼,先觀望着。
這次跌落懸崖還有傷口未愈,便請了本地的大夫前來包紮,這大夫是一老一少兩人,診脈時,老人偷偷的塞到了她手裡一張紙條。
初曦右眼皮一跳,直覺不妙。
等屋裡隻有自己後,她打開了紙條,隻見上面寫道:若要得到這個月萬蟲丹的解藥,就僞裝郡主,同時伺機除掉被捕的兩名神鳥教衆。
殺人......滅口。
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身份,但是初曦似乎并未對殺人一事産生什麼害怕情緒 ,然而她卻進一步認識到自己服用的毒藥是個大麻煩。
這神鳥教竟然如此厲害,給自己治傷的大夫都為他們辦事,思及此,她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她果然不是真郡主,可僞裝郡主,這萬一以後真郡主回來了,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她正發呆中,便聽見了敲門聲,連忙将紙條收到了自己的腰帶中,打開了門。
是王妃,她美目中帶着幾分嚴肅,雖然底子不差,可在這十幾年落魄生涯中,她的肌膚要比同齡人衰老一些,黑色柔順的長發中夾雜着花白。
“芷兒,我知道你舍不得季輕昀,可他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你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一開口,王妃便開門見山,臉上也毫不客氣的顯露了對女兒這次逃跑的不滿。
季輕昀?
看來這逃跑的小郡主還是另有故事的。
初曦眨了眨眼:“他是什麼身份?”
王妃快人快語,言辭犀利:
“他是一介貧寒書生,雖然可以參加科舉,可是若朝中無人舉薦幫襯,這一輩子也不能大富大貴,可你不同,你是皇親國戚,日後定要選個能配得上你的,還要對你父王的勢力發展有幫助的男子為夫君。”
初曦不解:“既然你們已經恢複了權勢,為何不扶持季輕昀一下?季輕昀若是個有能力的,日後便可以忠心幫助你們,這樣蕭行芷也能和心上人在一起,豈不是兩全其美?”
王妃手指用力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氣惱道:
“你想得倒美!扶持他需要花費大把的功夫,再說他又沒有家族勢力,這是虧本的買賣,你父王可是要争太子之位的,這種時候,一步都不能走錯。”
初曦捂着額頭撇了撇嘴。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王妃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試探性道:“聽說你這兩日和顧少卿獨自在山洞中相處,還披着他的大氅回來的?”
初曦不解其意:“嗯,怎麼了?”
王妃評價道:“顧遠昭出身名門世家,又是宰相薛大人的高徒,如今年紀輕輕便是大理寺少卿,前途是不錯,而且樣貌還俊美。”
初曦想了想,那刺客估計還在顧遠昭的手裡,便道:“若想要我移情别戀,忘記那個季公子,總得先找機會接觸接觸旁人,比如顧遠昭。”
然而王妃又搖了搖頭:“咱們大盛朝雖然對女子并未有太多規矩,但你也不能過于輕浮,還是要顧及名聲的,再說論身份,你還得相配個王孫貴族,依我看,陛下的親侄子沈家一脈才是最合适的。”
初曦恍然:“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王妃捏了捏手帕,又闆起了臉:“婚事可以日後再說,但是你要保證,不能對外透露你和季輕昀的往事,不然不僅對你日後的婚事不利,對你妹妹的婚事和名聲也不利。”
這也正合她的心意。
初曦又露出了兩個梨渦,甜甜笑道:“我知道了,不提便是。”
王妃看她這般爽快,反倒又瞪了她一眼,威脅道:“你要是敢再跑,就把你用鐵鍊子拴住。”
初曦撇撇嘴:“嗯,我不跑就是了。”
以這種路程算,再有兩日即可到達長安,所以自己隻有兩個晚上的機會,因為到了長安,犯人被關入了大理寺,事情就麻煩了。
夜色籠罩,月影難覓,風吹起衣角,帶着幾分微寒,一個嬌小的身影走出了房門。
向下人打聽了一下顧少卿的院落,卻在去他房間的路上,找到了這個可疑的屋子。
“郡主。”
這道門的外面,有兩個人把手,看見了她,立即行禮。
初曦點了點頭,裝作好奇的問道:“這裡面是誰啊?”
侍衛:“是刺客。”
初曦開始沒話找話:“這大晚上的,你們還要看守犯人,真是不容易。”
侍衛齊聲道:“多謝郡主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