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樓下傳來了小二的招呼聲,他們三人也到了。
本來困意來襲,但她又想去趟茅房,結果回來後,就看到了門口的人。
顧遠昭手裡拿着一盤糖酪澆櫻桃,很難想象,這樣的小地方也有這種美食,瑩白與鮮紅色交替刺激着眼球,晶瑩剔透和水潤光澤看起來秀色可餐。
初曦覺得自己的晚飯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吃點甜點也是可以的,但她還生着氣,所以視線隻是在上面停頓了一下,便道:“讓開!”
顧遠昭:“我想和你談談。”
初曦開門,終究是沒有關上,讓他進來了。
顧遠昭将糖酪澆櫻桃放到桌子上,向她這邊推了推:“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初曦故作矜持地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嗯,酸酸甜甜又香濃,可太合自己口味了。
看着她眯起眼睛享受的樣子,顧遠昭心裡輕松了一些,等她吃到一半,他才道:“你這次出來,到底是做什麼的?”
初曦:“這個不能說。”
顧遠昭眼底黯淡:“連我也不能說嗎?”
初曦略微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顧遠昭:“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
初曦将空了的盤子推開,腮幫子鼓鼓的,勉強吐出了幾個字:“你知道就好。”
顧遠昭掏出手帕,上前半蹲着為她擦手,動作慢條斯理細緻認真,每個手指都幹幹淨淨。
指尖接觸,初曦隻覺得很燙,縮回了手指,卻被人牢牢抓住。
他擡起了頭,伸手為她擦去了唇間的殘留汁液,眸光溫柔似水:“其實,我也很生你的氣。”
初曦一怔,胸膛高低起伏:那沒法聊了。
顧遠昭:“我知道,信任已經瓦解,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可這不是我願意的。”
初曦瞪着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是我的錯了?”
顧遠昭沒說話,起身打開了門,還未出去,後背就有一陣勁風襲來,他轉身捏住了她的手腕,就将她壓到了門上。
門再次被合上。
初曦雙手被禁锢,唇也被堵住了,帶着強烈侵占性的吻重重襲來,黑眸沉沉中帶着洶湧的委屈。
她掙紮着,咬住了他的唇,鐵鏽味的血液流淌,取代了櫻桃留下的清新甘甜汁液,可他仍舊未松口,不斷的掠奪着。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客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初曦心跳如鼓,唇間的封印被解除,那人卻叼住了她的耳垂,細細碾磨了起來。
耳垂鮮紅如血滴,腰也被掐住了,初曦強忍着不适開口:“沒事。”
店小二走了,吻再次粗野的侵入,手指插入了她的後腦勺發絲中。
她避無可避,身子逐漸發軟,心甘情願的在他面前繳械投降。
小黑貓翻窗戶進來,一聲“喵喵~”,她才清醒,當即一巴掌軟軟的呼在了他的臉上,低聲道:“顧遠昭,你在做什麼?”
顧遠昭停了下來,與她鼻尖相觸:“對不起。”
“既然知道錯了,就給我松開。”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這次溫柔點,絕對不會弄疼你。”
“你滾~”
第二日上路,兩人紅腫的嘴唇、刻意回避的視線仿佛揭示着什麼,薛執秋捋着胡子笑了笑:“和好了?”
初曦上前一步,看着豁達開明的老人家,有些慚愧:“昨日是我一時任性,沒有禮貌了些。”
薛執秋笑呵呵道:“你也沒做錯什麼,怒傷肝,但是生氣了,心裡有了委屈,更是要發作出來,這樣對身體好。不然總是憋在心裡,反而會把自己憋出毛病來的。”
初曦也笑了:“你說得對,薛大人果然對中醫有很深的研究。”
他真是個全才,說話又好聽,怪不得能在朝中德高望重,還能得女皇信任。
不遠處,薛晚月招手道:“爺爺,這張船上還有位置。”
薛執秋走了過去,似乎調侃了薛晚月什麼,薛晚月嘟起了嘴,抱住薛執秋的胳膊,将頭輕輕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嬌。
看着他們爺倆的相處日常,初曦突然意識到,原來長輩和小輩之間也是可以這麼溫馨的。
可是為什麼師父會對自己這般嚴厲,那般無情呢?
誠然,自己的一身本領都是師父教的,師父也是她這一生最崇拜的人,可是她卻從未真正了解過師父。
師父常常在深夜裡一個人對着月亮彈琴,琴聲是憂傷哀切的,婉若啼血的杜鵑。
他衣袂飄飄坐在那裡,仿佛孤山遠鶴,江海蒼雲。
她也曾蹲在師父旁邊,雙手拄着下巴問他:“師父,你是不是在思念親人?”
可是師父說,他從小父母雙亡,未曾娶妻,沒有家人,隻有師門......和師妹。
每每說到這裡,清冷憂郁的師父又情緒暴躁了起來,折下細細的柳條開始抽她,一邊抽一邊怒道:
“小小年紀不練功,隻想着窺探他人私事,你心思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