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日,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花轎擡着新娘從正門而入,初曦頭披東珠喜帕,身着流霞紅嫁衣,腰間流蘇晃動,足抵紅蓮。
她面若桃李綴胭脂,眸含春水蕩清波,唇豔豔嬌嫩欲滴,指纖纖如削蔥根。
顧遠昭抿了抿唇,作為男子,隻能目送她踏入喜房,便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她嫁人了,新郎卻不是他,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郁悶的事情了。
二皇子招呼着客人,還不忘特地來敬顧遠昭一杯酒:“多謝顧少卿來相送,等婚禮一結束,顧少卿便可以回國了,顧少卿一路辛苦。”
顧遠昭闆着臉将酒喝下。
二皇子看着他這樣,心中輕哼一聲,一個護衛而已,裝什麼呢?
孟年倪右眼皮直跳,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他借機将二皇子拉到角落處,叮囑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今夜且先别動手,等送親團隊都走出西戎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二皇子不屑的笑道:“你就是擔心那個顧遠昭是吧?我才不懼他呢。”
孟年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便道:“反正你小心一些吧。”
确實,送親團隊離開之前應該跟郡主說一聲,所以按理來說應當多留郡主一夜,可是新婚夜看着穿紅嫁衣的新娘落入化琴池,這是一種絕美的景象,他不想錯過。
于是,在進入了喜房後,他便用一種看待獵物的眼神侵略性的盯着初曦。
初曦故作羞澀的坐在床邊,羞哒哒的問道:“二皇子為何還不掀開喜帕?”
二皇子勾唇笑道:“急什麼?郡主,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以往都是憨憨形象,再加上初曦曾經抓過他一次,故而對他并未有太多戒備,便戴着喜帕跟着他走了。
兩人左轉右轉,來到了一個密室内,這裡懸挂着各種各樣的琴,還有一個特大的池子,上面漂浮着血紅色的水以及白色的花瓣。
初曦在喜帕的下角落處看到了那血水,吓了一跳,連忙自己掀開了喜帕,道:“這是哪裡?”
二皇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那晶瑩的琉璃杯中,流淌着清亮的鮮紅色液體。
二皇子自己抿了一口,道:“我們的新婚夜,就在這裡度過吧,這可是愛琴之人最為喜歡的絕世天堂。”
初曦直覺不妙,卻發現這密室的門已經關上了,而她的身體越來越無力。
“這水有毒?”
初曦看着仍舊白霧彌漫的水,瞬間明白了。
二皇子不可置否的輕點了點頭:“還不笨嘛!”
初曦:“你為何要害我?”
二皇子:“我知道你身懷武藝,刻意接近我也是另有目的,但是我全然不在乎,你是為了竊取機密也罷,為了榮華富貴也好,你都逃不過我的手心。
好啦,你現在随便選擇一把琴彈奏,若是能夠讓我聽得下去,你就能繼續活,若是我聽不進去,你看見那化琴池了嗎?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說完,他将自己手裡的琉璃杯扔到了池中,“彭”隻見這池水冒起了泡泡,咕嘟咕嘟地就将這琉璃杯給溶掉了。
二皇子冷笑道:“你以為憑我的身份,會那麼容易看上你?我母親死後,我曾立志要向這池中投入99個擅長琴藝的女子,如今你隻是第18個罷了。”
看來已經有十七個女子無辜遇害了!他簡直是惡魔,她竟然沒察覺到。
初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真是可怕。”
二皇子拿起了一把琴,放到了她的懷裡,道:“快點彈吧。”
因為繁瑣的禮節,加上身在異鄉,所以她身上什麼迷藥都沒有,如今她内力被藥物禁锢,隻能通過彈琴來克制二皇子了。
正好,二皇子把這“刀柄”遞到了她的手中。
初曦坐在化琴池的邊上,悠揚地彈奏了起來,而二皇子的眸子逐漸變得迷離,竟然步伐僵硬的朝着她走了過來,對着化琴池不停地哭泣。
随着二皇子傷心欲絕,嘴裡喊着“母親”、“不要”,以及緊握雙拳,最後他竟然心理崩潰的直接跳入了化琴池。
初曦趁機走遠了一些,沒有讓這池水濺到自己。
化琴池果然不負其名,很快把二皇子的肌膚腐蝕的流出了紅血。
二皇子感受到了痛楚,才醒悟了過來,瞪着初曦:“賤人!你做了什麼?”
他要往這裡爬,而初曦直接将琴摔在了他的頭上,又拿了一把琴,一下一下的砸着。
“咕嘟咕嘟”,他腳底一滑,這池水直接沒過了他的頭頂。
漸漸的,一具白骨浮了上來,很快,白骨也化為了烏有,池中的水依舊冒着熱氣,隻是血色更濃郁了一些,在黑暗中仿佛張着大嘴的鲨魚。
初曦卻反倒松了一口氣。
本來的計劃便是要殺死他,如今他自尋死路,也省得自己還要多費力氣了。
初曦看着這門,剛想着自己要怎麼出去,便聽見“當”的一聲,一人手執着刀将這門劈成了兩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