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棚内空間封閉,許羽書穿着簡單利落的衛衣,盯着相機鏡頭裡的畫面吩咐道:“反光闆撤掉。”
一旁的薛曉仔細端詳了眼光線,立馬照做。
模特表現力十足,穿着款式複古的長袖衣,在背景闆前擺着早已設計好的動作。
許羽書眉眼專注,迅速按動快門,開始捕捉拍攝瞬間。
腳不沾地忙了一天,再出影棚的時候已經将近晚上9點了,許羽書坐在滑椅上,一邊喝着水一邊檢查着相片。
“羽書姐,明天有三套拍攝,上午一套,下午兩套。”薛曉看了眼工作安排,說。
“行,我知道了。”許羽書導出相片,“小薛,你吃飯了嗎。”
薛曉搖搖頭:“我回家的路上買點飯就行了,羽書姐。”
許羽書拿起手機,簡單收拾了下桌面,攬着她的肩往外走:“那回家不都涼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
兩人就在工作室附近找了家餐館,吃完飯,許羽書回到家,草草洗了個澡,紮進被窩倒頭就睡。
因為調班,她接下來這半個月的行程排得滿滿當當,連續幾天都是密集且需要高度專注的拍攝,好在模特不僅鏡頭感十足,還都比較省心,幾組片子都能一遍過。
不過即便如此,她每天仍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吃完飯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工作室,回到家倒頭就睡,别說出去聚會了,連朋友的面都沒見到過。
忙忙碌碌度過了兩個周,終于趕着月底的尾巴有了點喘氣的空間。
這天,許羽書百無聊賴地圍在床頭,一邊啃着蘋果,一邊和方蘇真打電話。
“許攝影師,出來聚聚嗎,咱都多長時間沒見面了。”方蘇真說,“你要今天再拒絕我,咱倆之間的友情可要岌岌可危了啊。”
“……我沒說不去。”許羽書嘴裡嚼着果屑,聲音含混不清,“去酒吧玩是吧?等會兒你給我發個地點,我過去。”
“行,這次你一定要來。”方蘇真說,“顧朗說這家酒吧開挺久了,生意一直挺火的,不過就是一直沒時間去逛逛,正好今天湊一塊了,班裡還有幾個男生也去。”
許羽書咬了口蘋果:“去呗,反正都是高中同學,人多也能熱鬧點。”
“那什麼,”方蘇真摸了摸鼻子,“你還不知道吧?高池去外地出差了。”
言下之意便是,這場聚會高池不在,裴知欲自然也不在。
許羽書咀嚼的動作一頓,順着這話又想起了那天在面館吃飯的場景,她眨了下眼,神色很快恢複如常:“我現在知道高池出差了,什麼時候回來?”
“起碼得一兩周吧,”方蘇真說,“裴知欲估計也不來。”
“他不去最好。”許羽書把果核扔進垃圾桶裡。
打完電話,許羽書給這個月的工作收了個尾,然後走到梳妝台前不緊不慢地化了個妝,又從衣櫃裡找出一身衣服換上,才出了門。
步入十二月,天氣瞬間變得寒冷起來,濕冷的寒風像帶了刀子似的,凜冽地切割在臉上。
許羽書穿了件深色大衣,哪怕雙手緊緊地揣在兜裡,依然被凍得直打寒顫。
直到進入酒吧,被暖流一浸才變得好起來,她舒了口氣,松了松衣領,一邊往裡走,一邊四處打量着酒吧的環境。
沒想到這個點,店裡的位置居然還能被占據得七七八八,果然如方蘇真所說的生意很火。
抱着估計是調酒師勝人一籌的想着,許羽書看向了吧台,但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坐着的調酒師,而是吧台邊倚着的男人。
裴知欲半靠吧台站着,穿了件擋風的黑色外套,豎起的領子微遮着下颚,哪怕半弓着身子,依然在人群裡拔尖又醒目。
算起來從那天起,兩人也差不多半個月沒見了。
他頭發剃短了點,冷沉的五官完全顯露出來,配上黑色的衣服,襯得人更利落硬朗。
此時他薄薄的眼皮微斂,正低眼看着坐在高腳凳上的調酒師。
許羽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調酒師坐在高腳凳上,一邊眼也不眨行雲流水地調着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着天。
她定眼一看,居然是那天追尾的裴知欲朋友,好像叫蕭化。
許羽書:“……”
她就說怎麼會這麼巧,高池不在,居然也能在這兒碰見裴知欲。
許羽書本想裝作沒看見,徑直往朋友占好的位置走,但蕭化目光敏銳,神色怔愣一秒後迅速認出了她。沖許羽書咧着嘴,瘋狂揮舞着胳膊,生怕她看不見。
見狀,裴知欲眉眼動了動,側頭看向了這邊。
如果隻有裴知欲一個人,就算他看見了自己,她也完全可以若無其事地走掉,但要是蕭化也在,那她要是再不管不顧地離開,就說不過去了。
許羽書擡了擡腳,盡量目不斜視地過去。
蕭化笑笑:“這麼巧,來這玩?”
“是啊,聽說這家酒吧氛圍不錯,專門來見識見識,”許羽書示意了眼他手裡拎着的酒杯,“你是這裡的調酒師?”
"兼職的。"蕭化說,“在國外考的證,最近不怎麼忙,就來酒吧兼職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