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裴知欲沖車前的儲物格擡了擡下巴:“你拉開這個。”
許羽書傾身打開,納悶:“有什麼?”
裴知欲說:“看見一個盒子沒?”
裡頭放了幾把鑰匙,還夾雜着許多零碎的東西,邊角處還有一個花紋精緻的盒子,格外顯眼。
許羽書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眼:“這是什麼?”
“送你的新年禮物,打開看看。”
許羽書低眼,灰暗的泡沫中嵌着一條手鍊,細細的銀鍊,鑲着一圈粉色的鑽,腕骨那處還設計了一個小小圖案,新穎别緻,奢華與簡單并存。
裴知欲傾身靠過來,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左手,從盒子裡抽出手鍊幫她戴上,戴好後,他低頭欣賞了兩眼,勾唇:“很襯你。”
細細的手鍊嚴絲合縫卡在腕骨上,襯得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加透亮。
許羽書也低着頭,仔細審視了兩秒:“我很喜歡,你的禮物等回頭我給你補上。”
“我也有?”裴知欲不以為意。
“當然啦。”許羽書說,“你等着,我過兩天就給你補上。”
裴知欲笑:“行,那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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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許羽書躺在床上,看着那條手鍊,愈發覺得裴知欲不太對勁。
但她找不到問題的源頭,僅僅是一下午而已,她想不通裴知欲會見到了誰。而且她也不覺得别人能夠影響他的情緒。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許羽書翻了個身,無意識地撫摸着腕上的吊墜,抱着這個疑惑漸漸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裴知欲的緣故,許羽書這晚夢到了高中的那次哭。
……
那年相機壞了後,許羽書第一時間拿去修了,但起着關鍵作用的内存卡卻于事無補。
裡面囊括了從高一開學起來,所有她拍過的照片,結果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全沒了。
任何事物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更不用提還是她投注了那麼多心血、盡力去捕捉的每幀畫面。許羽書甚至顧不得外頭還在下着大雨,就毅然決然出去尋找。
淅淅瀝瀝的雨不僅砸穿了地表的每寸角落,也澆透了許羽書的一顆心髒,所有不切實際的僥幸都随着這場雨化為泡影。
她再回到學校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整個人狼狽得不成樣子。
裴知欲拉開門進來,注意到她的反常,關門的動作忍不住放輕:“怎麼弄的?”
“裴知欲。”許羽書聲音帶着明顯的鼻音。
男生一愣,本來跟她開玩笑的那股不着調蕩然無存,神色多了幾分慌亂:“怎麼了?”
視野裡的人很奇怪地開始變模糊。
明明剛才她忍着大雨的冷意走了三個小時都能撐住,可現在隻見到了裴知欲一眼,她鼻尖就忍不住開始泛酸,喉嚨也毫無征兆地開始哽咽。
“你幹什麼去了?”
“被老師叫去開會了。”裴知欲邊回答,邊脫了校服,輕手輕腳給她披上,又弓着身幫她拉上了拉鍊。
“怎麼了?”裴知欲半蹲在她身前,仰臉看着她。
許羽書搖了搖頭,忍着鼻酸說:“你外套被我弄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