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一臉擔憂地說道:“走吧!要不然去底艙看看!”
“底艙?那裡不是堆放各種雜物的地方嗎?能裝人嗎?”文華詢問道。
春生一臉無奈道:“連你這種不跑船的,都知道那裡亂糟糟塞,實際上更加髒亂不堪,再加上常年不見陽光,老是有一股發黴的味道,船上的船員除非日常巡查,一般都不會下去,更何況是船客。這就讓那些狗雜種有空子鑽了,将他們綁來的肉票給藏到哪裡頭去。”
聞言文韻被手腳綁着,嘴裡塞着布條,在底艙苦苦掙紮的想象不斷在文華腦海中襲來:“不行,我們快去看看!”
正欲有所行動,春生的耳朵突然抖動了一下,似乎是常年上山鍛煉出來的聽力,趕忙示意文華安靜,随後再次将艙門給掩好,帶着文華躲了起來。
隻是這次并不是艙門被打開,而是在貨倉的側壁上一個矮小的暗門被打開,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塞進一個麻袋後,靈巧地鑽進貨倉内。
隻見那男子十分粗暴地将麻袋給扔到一個角落裡,一臉不悅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怒罵道:“我丫了大叉,真多事,非得放到貨倉裡,直接跟那群豬猡一樣丢底艙多好,害我廢了那麼大的勁,真是累死我了!”
話音剛落,恰巧月亮從烏雲中出來,一道明亮的光從暗門透過,将那男子的面龐照的清清楚楚,通過防水布下的縫隙,那張長滿麻子的臉,春生一下便認出了,那男子正是自己口中的狗雜種——人販頭子‘賴皮蛇’。
賴皮蛇借着這抹月光打量起貨倉,眼光掃過盡是貪婪,賴皮蛇搓了搓手:“啧啧啧!這麼多好寶貝,沒想到跟了洋鬼子幾年,那家夥現在敢明目張膽的幹這種事,想來這次又要賺大發咯!這要是能讓我帶兩件走,豈不是可以風光快活好久!”
說幹就幹,賴皮蛇開始搜尋起貨倉起來,那幾個瓷器和文物,雖然價值不菲,可是不利于攜帶,又容易破碎,賴皮蛇隻好作罷。
轉而又盯上蓋着防水布的貨物:“保護得這麼好!肯定是好寶貝!讓我來瞧瞧!”
就在賴皮蛇活動着手指,将手伸向周邊的貨物之時,眼看離正在蓋着春生和文華的防水布越來越近,賴皮蛇沒預兆地頓住了手。原是一陣江風吹進暗門,賴皮蛇隻覺有一股寒意襲來,起身看了看周邊,并沒有任何一個人影。
“哦呦,自個吓自個!還以為被發現了!反正這些也都是搜刮來的不義之财,便宜洋人,還不如便宜我呢!”賴皮蛇這樣安慰自己。
說罷再次将手伸向防水布,春生眼見逃不了,準備直接跳起将防水布蓋在賴皮蛇的頭上,然後趁機帶着文華從暗門逃跑。
好在連連的麻醉藥勁過去了,忽然一聲“嘤嘤”叫從麻袋裡傳來,這可将賴皮蛇吓了一激靈。
趕忙轉過身問道:“誰!誰在那?”
見沒有回應,賴皮蛇再次追問道:“我警告你啊,不要在那邊裝神弄鬼的,你爺爺我可不吃這套!”
話未說完黑雲再次将月光攔住,貨倉内也随之變得看不清楚,好巧不巧文華來這之前吃得地瓜,經過一番消化,此時一個悠長的屁放了出來,文華趕忙提肛夾住,希望沒暴露自己。
也許是平日裡傷天害理之事做多了,加之貨倉内昏暗,這聲響使得賴皮蛇眼睛睜圓,僵硬地轉過身來,看樣子并沒有發現這聲音是屁聲。
結合之前聽到連連的叫聲,賴皮蛇誤以為是同一個東西發出的,于是聲音略帶顫抖:“你……你怎麼跑到我後面來了?”
賴皮蛇顫顫巍巍伸出手,想一把拽開防水布,好弄清楚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在作祟,此時江面風聲大作,呼呼江風透進來吹得迷了賴皮蛇的眼,而連連發覺被困住,扒拉着麻袋又再次發出嘤嘤聲。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惡債滿身的賴皮蛇這一迷糊想起了先前被自己拐賣之人的咒罵,還有算命先生說得死于非命,近日一定要離開水!
淩冽的風一下子就吹亂賴皮蛇的心裡防線:“我的天呐!水,這江不就是水嗎?”
之後緊張地回過頭對着裝有連連的麻袋說道:“你怎麼移動那麼快的!又到這裡來了!”
一時間風聲更盛,吹得防水布陣陣作響,用于固定貨物剩下的被扔在一旁的繩子,因此來到賴皮蛇的腳邊,對準賴皮蛇腳脖子而去。
吓得賴皮蛇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抓自己,便急忙跺起腳來:“别抓我呀,不要托我入水!”
一時心急的賴皮蛇踩着繩子滑了一跤,兩腳不停地蹬着地闆上的繩子,更加确定了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要将他拉倒,再往水裡拖入的幻想。
賴皮蛇一個哆嗦爬了起來,也顧不上貨倉裡的寶貝了,反正被交代的事情已經做完,便趕忙從暗門逃了出去,急急忙忙将暗門随手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