驺虞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擾亂了心神,趕忙從自我扮演中脫離出來,随後上下左右360°無死角的追溯起聲音的源頭。
正仰頭間,驺虞聽到聲音再次傳來:“喂!你是沒有聽清我剛剛的問題嗎?”
聲音的來源是在驺虞身後,确認好方向後,驺虞慢慢将頭擺正,臉上的神情逐漸嚴肅起來。内心盤算道:目前看來,這家夥能一眼看出自己是妖,不是同類就是敵對,氣勢不能輸!
驺虞悄摸的解開了纏繞在肚子上的長尾,裝模做樣的轉過身來,那女子倒也不怕生,見狀還笑眯眯地對着驺虞揮起手來。
這一下還整得驺虞有些不自信了:怎麼這樣?為什麼有種她在看小貓咪的感覺?不行,我到要看看她到底什麼路數!
隻見驺虞眼眸變得狹長,定睛望去,一棵古樹之下,有一女子身着白裙,膚若凝脂,有着畫作中最美的柳葉腰,柔順的長發随意用一截束帶綁着。雖然看起來溫雅和氣,但在那淡淡的微笑之下,似乎透着一股隐晦的冷漠。
“是人?何方神聖啊?”驺虞試探着問道。
那女子宛然一笑,步步生蓮,儀态之中無不勾人心魄,其身後緩緩現出九條尾巴,從中間不斷往兩邊落下,輕聲細語道:“貌似是我先提的問題,不回答已是失禮,再提問又更顯唐突,最後還認錯了,你說我該用什麼表情應付你啊?”
随着女子走出樹蔭,耀眼的陽光刺得女子趕忙用手架着遮擋,驺虞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不過身後那錯落有緻的九條尾巴可是看得十分确切。
“原來是九尾狐,是我造次了!不知此地可是你的屬地?我誤入了?”驺虞咧着嘴說道。
由于女子架起手擋陽光的緣故,驺虞不知道女子的眼神,正因為它剛剛的回答逐漸變得淩厲起來,女子壓着不滿說道:“呵,你還真愛問問題啊!該不會是問精?肚子裡則是題精?所以一生都在追求答案,畢竟自己沒有任何答案可以回答!”
驺虞以為九尾狐在同自己打趣,依然笑着說道:“誤會了,誤會了,我乃驺虞,不是什麼問精,也不是什麼題精!”
同時驺虞用長尾巴比了比自己的小肚說道:“還有這就是我的肚子,壓根就不是你先前說得什麼兩個妖怪,一個身體之類的。”
也許是嫌一直舉着手有點累,女子放着的另一隻手拂過一朵野花,很快那朵野花的花瓣開始收攏,并在華光一閃後再次綻放。隻不過每一瓣花瓣不在是單獨的,而是相互融合在一起,同樣原先的花蕊也開始相互凝聚,很快便形成了一把淡黃的遮陽傘。
女子将傘杆輕輕依靠在肩頭,确保太陽不會照射到自己後,方才對着驺虞說道:“原來會回答呀!我還以為永遠等不到我問題的回答呢!”
驺虞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這九尾狐是在點自己呢!不過自己确實遲鈍,明明九尾狐早就提醒過自己不回答,自己倒是一點沒聽進去,也活該被它如此這般損。
于是驺虞立馬收起笑臉,雙爪合十很有禮貌地向九尾狐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還有什麼問題?你先問,你先問!這次我肯定隻回答,不再問!”
女子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之徒,見驺虞說得還算誠懇,語氣也柔和起來了:“驺虞?呃,之前沒有聽說過,你是做什麼的?來我小丘山有何貴幹?”
驺虞這次老實回答道:“是這樣的,我隻不過是一名四處雲遊的妖怪,沒有什麼想法,也沒有什麼野心,到這小丘山呢純屬偶然,單純隻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呦~你這可不算是沒有什麼想法,口腹之欲也可以是你的隐晦表達啊!”女子笑着說。
驺虞連忙搖動着雙手:“等等啊,我們不玩文字遊戲這一塊哈!我好好說吧,反正剛剛都被你看見了,也不怕被你笑話。我呢在空中飛得好好的,看到這裡地勢不錯,想着物産也算豐富,便打算找點吃的好好吃上一頓。這不是還沒有着落嗎,想着先和自己的肚子商量一下,讓它先别咕咕叫,啊不對不對,是暗示,暗示自己暫時不要想吃的,忍一忍。”
女子聞言追問道:“這樣呀,看你這一臉兇相,應該肯吃肉吧!那邊不是有一窩兔子?去吧!”
順着九尾狐所指的地方,正好就是驺虞先前發現的那窩,心裡自然會想:莫非這九尾狐很早之前就盯上我了,早就将我的一舉一動給看在眼裡?
驺虞留了一個心眼,沒打算把先前的事說那麼明白,隻是淡淡地說道:“哦,你剛剛也說了沒聽過我嘛,其實我有點小小的難伺候,我這妖啊,不吃這些活得好好的動物,要是自然死亡還是可以考慮一下。”
女子簡單“哦”了一聲,随即又問起:“那裡面明明有一隻将死的母兔,應該很符合你的要求,不過卻被你救起了,按你所說你第一次來小丘山,和這野兔八竿子也打不着,你為什麼這樣做?”
驺虞的單邊嘴角歪起:“你這不是全部都看到了,我再解釋一遍幹什麼?”
女子啧着嘴:“雖然常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過我看來這句話不也是聽來的,那麼何不妨先驗證一下是不是對的呢?還有一點,你不是答應等我問完了再問的嗎?”
驺虞十分冷漠的假笑了一下:“呵呵~無論怎樣我感覺都說不過你,反正好像道理都在你那邊,現在我又想了一下,我連你是誰都不清楚,卻要像一個犯人一樣一直被追着問東問西,我這又是何苦呢!”
女子還頗為認可:“也是!對一陌生妖如果都唯唯諾諾,要麼就是天性膽小,要麼就是想極力掩飾什麼,你這樣還算得上正常。也好!那我先來個自我介紹:我叫璇月,妖身如你所見是隻九尾白狐,這一片呢還真是歸我管,所以你現在還覺得我盤問你有什麼不妥嗎?”
驺虞搖了搖頭後說道:“璇月……領主,出于尊重我先向進入你的領地道歉;其次如果你是來确定我會不會對你造成威脅,那麼你可以完全放心,也沒必要繼續逼問了,我現在立馬就走,決不在這耽擱;倘若你是那種開放性較強的領主啊,那麼請你直接宣讀你的規矩,我想也不用繼續圍繞着那窩兔子繼續聊天了吧!”
“哦?你很抗拒,這樣很容易勾起妖的好奇心呐!不過算了,你要是不想回憶這事就這樣吧!”璇月擺了擺手說道。
随後璇月從大樹後牽引來一藥簍,裡面傳出喊叫聲:“啊,璇月大人,慢點!慢點!”
待藥簍來到璇月手邊後,一隻剛剛出現過在地洞裡的小白兔,從一堆靈植草藥中鑽了出來,小白兔喘着幾口粗氣後說道:“終于停下來,果真再飛一次還是覺得可怕。”
“飛?這算哪門子飛?算了,你本來也隻不過是一隻普通小白兔,這一切對你來說應該從來都沒想過吧!好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了,按照約定把你所知道的寒煙草的信息告訴我吧!”璇月對着藥簍裡的小白兔伸出一隻手。
小白兔從藥簍裡跳到璇月的手上,小白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璇月大人是問清楚了嗎?那家夥真的不會打我那群夥伴的主意了吧?”
璇月笑着回應:“剛剛的對話,你不是全都聽到了嗎?是哪裡有不清楚的嗎?它可親口承認自己有點小難伺候了!而且我親眼看到的,是它出手救了你的母親!雖然和一開始約定由我出手救你母親不太一樣,但結果都是一樣,所以也算完成了任務,現在該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