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亦淩晃動右腕上的鐐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他眉頭一皺,“打開這東西,痛。”
方祁陽乜斜着他,冷哼一聲:“矯情,有多疼啊?”
尚亦淩瞄眼被磨得發紅的手腕,又翻方祁陽一眼,“為什麼要買金屬的?”
“啊?回去給你買個皮的。”方祁陽笑了。
尚亦淩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對勁,面露一絲羞赧,出口卻冷冷地,“打開。”
方祁陽不情不願地彎下腰,脫下鞋子,從鞋殼裡扣出鑰匙,大發慈悲地給他打開了。
尚亦淩轉轉手腕活動活動,随即命令星朵去院子裡聞聞。星朵聽話地穿下了車。
“口渴。”
方祁陽拿出一瓶飲料,貼心地擰開瓶蓋遞給他,尚亦淩接過,仰頭就喝。那白皙的脖頸随着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一行水液從嘴角流了出來,淌過下巴,沿着頸部曲線緩緩下流,沒入胸中留下一道水痕。
尚亦淩喝水的動作,透着幾分小野性,看得方祁陽犯賤了,鬼使神差地抽出一張紙巾,湊上去想幫他擦一擦胸脯。
尚亦淩動作一滞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一把奪過紙巾,“離我遠點。”
方祁陽臉色一沉,好似被當衆扇了一巴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壞了,為什麼要像個仆人一樣伺候他!
可他也不知為什麼,對尚亦淩總是情不自禁,那種感覺就像天生骨子裡帶來的。深呼吸平複平複糟糕的心情,靠回了自己座位。
星朵搖着毛茸茸的小球尾巴出來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小模樣站在車外。
“汪汪。”
“跟着它。”尚亦淩道。
車子跟着星朵駛到村莊主路上,向西邊的大山開去。
方祁陽冷不丁問一句,“星朵是地府靈獸嗎?”
尚亦淩仿若未聞,隻是靜靜地望着窗外,神色淡漠,沒有搭話。
方祁陽現在可是摸出了他一些脾性,表面故作高冷裝得疏離無欲,實際心如毒蠍,很會撩弄人心,骨子裡透着一股風騷浪勁兒。他發誓他一定會讓尚亦淩這妖精跪在自己腳下,自己抓着他頭發,狠狠地一雪前恥。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跟着星朵開到了山腳下。此處山巒環抱,綠樹成蔭,彌漫着淡淡的薄霧。
星朵鼻子緊貼着地面,使勁地嗅着氣味,耳朵不時地豎起又落下,突然昂頭沖進了山裡。
方祁陽匆忙下車,剛想追上去,想起來車裡還有尚亦淩,星朵不太聽自己的話,得帶上他,繞到副駕駛把尚亦淩拉了下來。
拽着尚亦淩跟着星朵跑進了山。
沒跑多遠,尚亦淩猛地甩開他的手,突然停下腳步。
“?”
“我累。”
“那你想怎麼着?”
“你背我。”
“…………”方祁陽覺得他有點得寸進尺了,“不背。”
“星……”
“我他媽上輩子欠你了!”尚亦淩沒叫出來,方祁陽打斷了他,沒好氣罵道。他雖心有一萬個不滿,也還是乖乖蹲下了身子,雙手向後伸去。
尚亦淩深意的眼神盯着他的背看了一會,随後才爬上去,兩隻胳膊環住了他脖子。
“星朵慢一點。”尚亦淩可能怕方祁陽追不上星朵的腳步。
兩人的身影在雜草叢生的山林中忽隐忽現,尚亦淩不老實,故意似的,用額頭暧昧地蹭他的臉頰,冰涼的手掌還伸進他前胸,柔柔地摩挲他胸肌玩弄。
赤裸裸的勾引。
給方祁陽折磨夠嗆,尚亦淩很壞,不止摸他,還在他耳邊吐息,弄得他一身熱火,口水都快咽幹了。
“你能不能老實點。”
尚亦淩笑,“不想要我嗎?”
方祁陽耳根子都被他撩得紅透了,舔了舔唇罕見的沒有說話。他怎麼不想,見尚亦淩的第一眼後日日都在想。但他知道尚亦淩在玩自己,不會給自己的,他不會再當被逗的傻狗。忍着那妖精的撩弄,看着腳下崎岖的山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這真的是負重前行,尚亦淩雖看上去身姿輕盈,但他有一米八多的個子,一百多斤壓在方祁陽身上,就算是大力水手也得喂點菠菜啊,他一晚上下來被氣得什麼都沒吃,上坡路難走,背得有點吃力,沒一會就出了一身汗。
“方老闆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
方祁陽真的沒有說話的心情。
但還是喘出了一個字,“累。”
“放我下來。”
良心發現。
方祁陽剛把尚亦淩放下,就聽到一連串的犬吠。
順着聲音望去,星朵正對着一棵巨型古樹狂叫。
方祁陽立馬警覺,抽出挂在腰間的鐘馗劍。
寒光熠熠的劍尖直指那顆古樹。
“張光,張明,張如意,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們了。伏法從寬,抗拒從嚴。”實際上他什麼都沒看到,純盲猜恐吓。
窸窸窣窣的動靜從方祁陽背後傳來。
方祁陽回身,兩個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男子哆哆嗦嗦地出現在他面前,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他們是雙胞胎,年齡目測也就二十出頭,
裹着大衣,身上沾滿泥土,神色明顯的惶恐不安。他們雙手高高舉起,其中一個結結巴巴道:“警……警察叔叔,我們……我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