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隻是暫時的。”
孟婆說完旋即起身,掌心一抹,在空中畫出一個圓圈,光芒四溢,像一輪滿月。
一幀幀畫面清晰顯現在圈中。
大殿氣氛沉重起來。
尚亦淩正在寒冰地獄風雪中行走着,聲音很是疲憊,“星朵,多少時日了?”
身旁的星朵“汪”了一聲。
别鬼沒聽懂,方祁陽聽懂了星朵的叫聲,它說:“一月有餘。”
尚亦淩苦笑,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思念:“季雲,朕等你。”
他繼續前行,一陣黑風卷來,鬼帝忽現在他眼前。
“還是個情種。”鬼帝冷笑。
尚亦淩面無表情,“帝君來此,怕不是專程來嘲笑我的?”
“當然不是。”鬼帝上前兩步,探身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是來吃你的。”他猛地揪住尚亦淩頭發,向後一扯,雪白的脖頸毫無防備地暴露在鬼帝視線裡,鬼帝舔了舔唇,一口就咬了上去。
尚亦淩想反抗,可面對鬼帝,他一個小鬼,連動都動彈不得,就那麼被迫承受着。
星朵沖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被鬼帝周身的氣焰擊退了,根本無法靠近。它急得團團轉也沒辦法。
鬼帝吃夠了,擦擦嘴角的血迹一臉滿足。
尚亦淩被咬得整個人虛脫了,就像沒有靈魂的行屍,搖搖欲墜。
後來尚亦淩才知道,鬼帝之所以化出星朵,是他在修煉上古禁術,經常遭到反噬。而鬼帝第一眼見到尚亦淩,就嗅到了他身上帝王之血的味道,據說人皇精血能抵禦禁術反噬。
鬼帝怕尚亦淩在地獄中,金星會逐漸隕落,那他便失去了抵禦反噬的關鍵,極有可能會走火入魔。若把金星之息化成靈獸養在地獄中,靈獸不死,金星不滅,人皇精血便得以永存。
鬼帝隔些時日就會來地獄中強吸尚亦淩的血,每次尚亦淩見到他都下意識感到恐懼,因為鬼帝吸的不光是他的血還有他的骨髓,被粗暴地吸取,他疼,這下真是深入骨髓的疼。
鬼帝倒是怕把他吸死,走時會強行喂他一顆助元丹幫他恢複氣血,那尚亦淩也要養好些日子才能恢複。
就這樣一來二去,鬼帝對尚亦淩這個冰山美人竟吸出了别樣情感,他的血液冰冰涼涼帶着絲絲甜味,身上還總是散發着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迷香。
鬼帝活了萬年,他從沒對一個男人有過特别的感覺,可那次吸完他有了。
想趁尚亦淩虛脫之際行不軌之事,人都被他壓倒了,可他沒有繼續下去。
生氣地離開了。
尚亦淩後來才知道,鬼帝修煉禁術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嚴重損傷,那方面不行了,隻是個擺設。尚亦淩躺在冰涼的地上對着黑黑的天空冷笑,心裡五味雜陳,他不知該不該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
事實證明他該為自己感到慶幸,因為自那次以後鬼帝除了會吸食他的精血沒再有過過分舉動,有時還會陪他說說話緩解他的孤獨。
鬼帝常常自鳴得意地說:“若不是本帝時常來瞧你,你怕是早已失去語言能力了。”
尚亦淩對此并不回應,隻是靜靜聽着。
然而,随着時間流逝,在這漫長而又孤寂的歲月裡,尚亦淩的狀态漸漸發生了變化。當鬼帝給他講外面發生的有趣故事時,他偶爾也會冷冷搭上幾句話。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人間已悄然走過五百年。尚亦淩就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獄中,默默忍受着鬼帝的索取。
起初,他還心存一線希望,盼着方季雲能回來。但希望是一次次破滅,他漸漸變得麻木,像一個冰木偶,任由鬼帝肆意擺布,無論鬼帝想要什麼,他都不再有反抗心思。
這五百年中尚亦淩沒有等到方季雲,等來的卻是星朵一次次帶回的方季雲已轉世的消息。每每他聽到,心就像被重重捶了一下,但他面上不會表露出任何情緒,依舊冰冰冷冷,隻是那眼中的痛苦之色愈發濃烈。
除了這消息,他還等到了鬼帝的求娶。
鬼帝雖不行了,但他心中對情愛還是有渴望的。他向尚亦淩展示出自己的秘境,帶他一同觀看。
他道:“惡鬼鼎已滿,就差善魂鼎了,還差一個七世好人的量。如今這世道,善魂實在難以收集。待暗神器現世,本帝就推翻酆都大帝的改革,恢複舊制,取而代之。到時候許你帝後之位,保你榮華萬年,隻疼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