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是她家的祖傳玉佩,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這裡的莫家人見了那塊玉佩都将她們奉為上賓,莫瑾暗自疑惑:原來她們家從前姓莫啊,怎麼後來改姓上官了?
于是她們對外宣稱是莫氏族人,又為了方便行事,莫離扮作男裝。
她也想扮男裝啊,可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一眼辨出她的性别。她們二人長相不是一個類型,她偏美豔,男裝扮不像,莫離則比較英氣,稍加掩飾後,尋常人絕看不出來。
莫家勢力遍布各地,她們憑借這塊玉佩在雲啟國的淮安城簡直就是如魚得水。而就在不久前,莫離去當鋪将玉佩典當了,引得京城衆人紛紛側目。
那可是在任何莫家地界都可享受最高待遇的象征,他就這麼當了?!
莫瑾比那些人還要不解,沒了玉佩,她們還怎麼在這個世界“橫行霸道”?還怎麼四處混吃混喝?
錢莊櫃台前,她雙手叉腰,擺好架勢,質問她:“這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佩,你就這麼對它?”
莫離睨了她一眼,将所得的銀票轉手存入莫氏錢莊,答非所問道:“會拿回來的。”
莫瑾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說:“别怪我沒提醒啊,你剛剛說的是死當。”
莫離:“放心,我自有計劃。”
莫瑾:“……”沒辦法,誰讓那是她自己的東西,反正有了這些錢,她們不至于餓死在這個異世界,她隻需要抱緊大腿就好。
……
夕陽已褪,皎月爬上柳梢,夜幕悄然降臨,畫舫上的燈火倒映在湖面上,散發着淡黃色的微光,随漣漪搖拂。
船不知不覺間駛到了仙姝閣——淮安城第一銷金窟,此刻閣内早已挂起燈籠,弦音不斷。那宛轉悠揚的歌聲,曼妙動人的舞姿,隔着夜色傳到了湖中央,俨然一派紙醉金迷之象。
姜沅沅擅撫琴,慕如曉擅對弈,慕如風擅書法,他們三人皆是仙姝閣的頭牌。
微風從湖面吹過,帶着新生的涼意鑽進艙内,莫瑾轉過身子,掀起帷幔,欣賞這靜谧的夜晚。
月色與湖水,燈火與弦音,美景如斯,這個陌生的世界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
忽而,幾個躍動的光點闖入她的眼中,她深吸一口氣,迷蒙的雙眼霎時瞪大了。
前方岸邊一艘大船不知怎麼就着了火,火光之中映着刀光劍影,讓人望而生畏。
再看下去,小命休矣。誰能想到,她隻是一時興起來泛舟遊湖,竟能遇上這種場面。
“快調頭!快走!”她慌忙喊過船夫,讓他調轉方向,遠離那艘大船,以免殃及他們這些隻想好好享樂的池魚。
可為時已晚,幾支帶火的箭矢無差别地向他們這邊射了過來,釘在船艙上,點燃了畫舫的帷幔。
“我的船!”莫瑾急得團團轉。
那船夫見勢也慌了神,竟棄船而去,跳水逃走了。
“不是吧!你回來啊!我加錢!加錢!”
船夫頭也不回地遊走了。幾人急忙出艙掌舵,然而四人也沒能湊出一個諸葛亮,誰也不知該如何控制這畫舫。
船體由于慣性繼續向前行駛。
莫瑾在心中哀嚎:我的老天奶啊!你這是要亡我嗎?
“眼下隻能棄船了,莫小姐可會水?”慕如曉問道,此時隻有他還算冷靜。
“不是很會。”莫瑾道,“但是應該可以試一試。”
她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大一選修了遊泳課,盡管最後隻是勉強及格。
“我不會。”姜沅沅無助地望向她,細聲道。
莫瑾呼吸一滞,随即想起自己手腕上的防溺水手環,忙道:“那你跟着我吧。”
于是四人接連入了水。
莫瑾在連嗆了好幾口水後才逐漸想起有些陌生的遊泳技巧,急忙掰開了手環的拉杆,氣囊瞬間彈出,幫助她浮在水面上。
她遊到姜沅沅身邊,讓她抱住氣囊。
幸好她的憂患意識足夠強,知道今日要來湖邊,特意從跟她們一起穿越來的探險包裡把手環帶了出來。這個手環打開之後,内裡的氣瓶遇水就會産生大量氣體,緻使氣囊膨脹,利用浮力使溺水之人獲救。
夏夜的湖水并不冰涼,隻是習習的清風讓她打了個寒顫。渾沌的夜裡藏着幾盞船燈、幾點火光和一座燈月交輝的樓,無人關注到這邊的幾處水花。
“多謝莫小姐救命之恩。”姜沅沅真誠道。
“多大的事兒!”話已出口,她也隻能用略顯蹩腳的泳姿帶着人向岸邊遊去。
等上岸的那一刻,又由衷地佩服起自己。竟然做到了!感謝上蒼不殺之恩。
她在心中虔誠發誓,以後一定勤儉節約,多行好事。
幾人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氣,感受着劫後餘生的疲憊。
那艘大船的火越來越大,她的小船在一旁顯得無比可憐。
莫瑾望向那處,面露不舍,心道:“我的船,我的話本……”
不過既然有打鬥,此處必然危機四伏,還是應該快走為妙。
聽說仙姝閣背靠朝中權貴,一般沒人敢輕易造次,莫瑾準備先和他們一起回閣裡。
快要入秋了,白日還沒什麼,晚間的風就染上了寒意。這裡離仙姝閣很近,燈影憧憧,耳邊的箫聲笛聲歌聲又更加清晰了些。
慕家兄弟二人走在前面開路,莫瑾跟在姜沅沅身後,四人穿着濕漉漉的衣裳朝仙姝閣的方向走去。
然而禍不單行,莫瑾眼見一個黑衣人提劍從側面向她刺來,而自己的身體又不夠争氣,腦子想躲閃,雙腳卻不聽使喚,好在姜沅沅拉了她一把,這才堪堪躲過那一劍。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