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跌回床上，看着天花闆，蔣其煙摸了摸自己的心，那裡分明鼓動得厲害，似叫嚣着要把另一個人裹住。

“完了，蔣其煙，你無可救藥了。”

他想。

重新閉上眼，收緊了胳膊，聞着尤翎的味道，蔣其煙也陷入熟睡。

……

鈴聲響起時，尤翎皺了皺眉繼續往裡頭躲。

蔣其煙睜開眼，安撫地拍了拍他，脖子間細微癢感，是尤翎的頭發。

他夠到手機，劃開，聽到小李的聲音：“哥，抱歉打擾你休息了。拍攝提前了，今天就得走。”

蔣其煙再沒了睡意，另一手繼續拍着尤翎的背，低聲回：“等會兒回你。”

他低下頭，看着懷裡人已經睡得亂糟糟的頭發，伸手順了順，哪想人更是往懷裡鑽。

蔣其煙動作一頓，深呼吸。感覺到尤翎又重新進入睡眠，他慢慢起身拿起電話往屋外走。

“怎麼突然改時間？”

小李聽着對面刷着牙含糊不清的聲音，回：“據說是CQ老闆妻子明天得去趟醫院，具體也沒透露，反正就是改時間了。我們今天得拜訪一下，明天才是拍攝。”

“嗯。”蔣其煙漱了口，“訂機票了嗎？”

CQ總部在首都，他們過去接近兩小時。

“還沒呢，我直接給你打電話了。”

蔣其煙垂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一個呼吸間，他擡起頭吩咐：“你現在去幫我買點東西。”

尤翎醒來是上午9點多，倒不是生物鐘，而是被外頭傳來的香味給喚醒的。

他揉了揉眼去看身側，早沒了人。

外頭隐隐約約還有其他聲音，尤翎推開門時，坐在沙發上的小李也正好擡頭。

“尤哥，早上好。”

尤翎點點頭。蔣其煙從廚房裡頭探出頭，“醒了？先去洗漱，早飯已經做好了。”

雖然對一大早就出現的小李感到疑惑，他還是沒問什麼。

直到坐到餐桌，他問小李：“一起吃吧。”

小李連忙搖手：“我吃過來的，尤哥你享用吧。”

蔣其煙幫他盛了一碗粥，看出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問：“怎麼了？”

“我早上沒什麼胃口的。”

看着碗裡的粥，又回憶起昨晚抱着人睡時的觸感，蔣其煙眼尾上揚了翻，這給尤翎看得稀奇，好像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

“慢慢吃。早上得吃點東西。”蔣其煙把碗放到他身前。

尤翎也不再說什麼，乖乖喝着粥。

蔣其煙時不時看他，見剩了三分之一時他舀粥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好了，吃不下就算了。”

尤翎看着碗裡的為難，他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

一隻手出現在眼前，“給我吧。”

餐廳和客廳距離不遠，坐在沙發上的小李不斷刷新着手機，他好想自己把耳朵堵住啊。

蔣其煙吃完站了起來，“先坐着。”

尤翎看他又走進了廚房，從洗手池旁走到冰箱，拿出一蛋糕。

蛋糕？

尤翎眨着眼睛，徹底反應不過來。

蔣其煙朝他走過來，把蛋糕放在桌上，邊拆開邊說：“昨天你生日，沒陪你吃蛋糕是我的罪過。”

尤翎還愣着看他。

蔣其煙笑着摸摸他頭，歎氣：“本來今天想吃完蛋糕後和你看電影的，結果工作計劃有變，我今天就得去北京。”

尤翎反應過來，“你幾點的票，需要……”話一出，他瞬間冷靜下來，小李都在這了。

蔣其煙走到他身邊，“不用你送，你乖乖呆在家，冰箱裡我留了今天的午飯和晚飯，你記得吃。我工作完就回來。”

“嗯。”

“不嘗嘗？”

尤翎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勺送進嘴裡。

蔣其煙：“好吃嗎？”

尤翎回味，“好吃的。”又道：“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不吃嗎？”

蔣其煙盯着他不說話。

在尤翎走過的這些年裡，他沒處理過這種事，并不知道該以何種反應和态度來面對。

他擡起頭，看着男人的眼尾，又滑到眸子，那裡頭是绻戀，是深情，是占有？

男人精緻無可挑剔的臉在他眼裡放大，都能細細看出他的睫毛以及瞳孔。

他印上了他的唇。

蔣其煙的手緊緊扣住尤翎的後頸，壓向自己，嘴唇微微張開，舌尖探出，危險的信号在兩人緊密的懷裡增生。

舌尖貪戀地留在唇上，一秒、兩秒、三秒，尤翎反應過來，開始掙紮。

蔣其煙眼睛眯起，眼皮上的褶皺更深了，同時，落在後頸處的手更是緊緊把人按進懷中。

又輕輕吮了下，蔣其煙松開，微微彎腰，眼睛卻是看向尤翎的嘴唇。

他上手摸了兩下，明明是具挑逗的動作，可他此時卻隻有溫情。

“下次我做給你吃。”他擡起身子，“臨别吻，不過分吧？”

尤翎看着他出了屋子，臨走時又轉頭朝自己笑笑。

門關上，連帶着他的氣息也一同消失。

仿佛是向神明許願後所得的一場夢，如今夢醒了，一切随風而去。

尤翎轉身瞥到桌上的蛋糕，眸子輕顫。

這裡還有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