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乎有什麼塌陷的聲音。

蔣其煙知道，是自己的心。

他昂起頭，把湧出來的苦楚全順下去。

尤翎仍閉着眼斷斷續續着：“你說走就走，把我當什麼了？讓逢春來和我說，讓我知道我的心思，蔣其煙你算計我！為什麼不自己來，就一定要我先去找你，先低頭說愛你麼？我都已經容許你在我這了，這還不夠嗎？”

蔣其煙用力抱着他，“不夠。”

尤翎止住了哭聲，去看他。

“寶寶，不夠。我要你親口說出來，要你全部的愛。喜歡支撐不了多久，愛才可以。”蔣其煙聲音太啞，别過臉不願和他對視。

“我害怕。我的出場太過突然，我怕你隻是因為靈魂使者的身份來關心我，來容忍我。所以我隻能逼你，逼你了解自己的内心，想你由裡到外全部屬于我。尤翎，你總說自己不好，可是壞的是我，是我内心陰暗，想把你圈起來……”

還沒能說完，尤翎擡頭狠狠咬着他嘴唇，手摸上他指尖的戒指。

淚水蹭在蔣其煙的臉上，滴在心口，火山爆發。

他聽到尤翎崩潰的聲音，“那你為什麼不問問我，一定要去試探？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的，寶寶，我隻是不相信我自己。”

說來可笑，這場關系裡沒有安全的一方是蔣其煙。

尤翎擦了眼淚重新去看他，鼻音很重：“我心眼很小，從前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你突然的到來讓我分辨出内心的欲望。撿到你的時候，你站在路燈下方，明明是個慘淡的靈魂，卻讓人移不開眼。那時候我突然就生起了憐惜，你該是站在聚光燈下享受着目光的，可你卻被我撿到。”

尤翎輕輕笑了聲，“靈魂使者說得好聽至高無上，收集靈魂度化靈魂，可我看過太多不舍人間的亡靈了，你能懂我的意思嗎？蔣其煙，撿了你我就該對你負責，哪怕你隻是一個靈魂。”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看到你真實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有多麼激動過。

“再之後我發現你太好，逢春說的沒錯，哪有什麼好人啊，隻是我一開始就喜歡你了，我想把你帶回家。”

蔣其煙不可置信看着他，連抱着他腰的手都在顫抖着。

尤翎蹭着他鼻尖，似要把他印在心裡，“你真是傻子又混蛋，我能讓你進來又怎麼會把你推出去呢？那句話就那麼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一個多月不在我身邊？你想過沒有，萬一我把你推走了呢或者再找一個人，蔣其煙你想過嗎？”

蔣其煙胡亂親着尤翎嘴唇，“我，寶寶，我做錯了，我……”

他說不下去了。

他自以為是的将人逼着，卻沒想過尤翎會怎麼想。

尤翎撫摸着他的臉龐，“我知道自己慣會逃避，可是是你闖進來了，我就那麼一個心，沒有鑰匙。”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我愛你，蔣其煙。”

蔣其煙垂下頭擱在尤翎的肩上，心口太酸了。那唯一的鑰匙是在自己手上。

“你想聽多少遍都可以，我愛你，很愛你。”尤翎蹭着他的頭發。

他強勢又占有那又怎樣，他隻是愛他，這就夠了。

泡沫在消散的前一秒也會歸到人山人海，屬于這塵世。

莫名的情緒堵在胸口出不去，蔣其煙隻能不停親着尤翎，他急需發洩。

不知何時，剛剛嚣張跋扈的氣氛蕩然無存，隻聽得吞咽和嗚咽聲。尤翎微微仰頭承受着蔣其煙強勢的親吻，又感受着他抱着的力氣，不禁皺了下眉。

“蔣其煙……”尤翎推他，想喘口氣。

可他陷在自己的情緒裡，一個勁地叫着、吻着尤翎。直到嘴唇移到耳垂并含住，蔣其煙動情道：“寶寶，我幫你好不好？”

尤翎還沒開口，蔣其煙直接掀了他的衣服，撩起眼皮看他：“咬着衣服，寶寶。”

沒能拒絕，那衣服已經到了嘴裡，吻鋪天蓋地襲來，尤翎躬着身子快要招架不住，直到自己的褲子被解開。

“蔣其煙，别這樣。”尤翎慌忙擋着他的頭。

蔣其煙隻看他一眼，一手握住他兩手腕，“寶寶，我想讓你開心。”

尤翎早被他勾起了情欲，加上剛剛哭得狠了，實在是一點力氣都沒了。隻能微垂着眼喘氣看着蔣其煙蹲在身前。

太勾人了。

尤翎移開視線，可感覺到底是彌上全身，他難耐地仰起頭，本叼在嘴裡的衣服變成了嗚咽聲。

蔣其煙擡頭看他，笑着把手送到他嘴裡，“寶寶，小點聲，這裡不一定隔音。”

回答他的是牙齒咬上指尖，還用力磨了磨。

他笑着重新低下頭。

不知今夕何夕，尤翎重新有意識時已經被蔣其煙抱在懷裡。他掙了掙，就聽蔣其煙道：“讓我抱會兒，寶寶，一個多月了太想了。”

尤翎輕哼了聲，重新去吻他，極緻纏綿着。

蔣其煙撫摸着脊背，暗暗壓下心中的情愫，想張開嘴說些什麼，可尤翎卻是抱他抱得更緊，仿佛害怕失去一般。

“乖一點，再繼續我真忍不住了。”聲音都阻在唇齒間。

尤翎微微退開，眼中還帶着淚光，“我沒讓你忍。”

蔣其煙深呼吸，“等我們回去好不好，這裡什麼都沒準備。”

尤翎并不聽他這些話，皺着眉又撲了上去，吮住他的下唇，“我不。”

本就對他把持不住，蔣其煙按着他脖子的手愈來愈重，“寶寶……”

可懷裡的人并不老實，手到處煽風點火。

蔣其煙重重呼了口氣，将人一抱往卧室走去。

尤翎撐着身子，拉着他，“蔣其煙你要是走我現在就和你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