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播室裡出奇的安靜。

尤翎瞥了眼攝像機後微垂下眼。

工作人員面面相觑，又控制不住看着站在攝像機旁邊的人。

舞台上燈光如晝，下頭确是昏暗一片。

台上的燈照着下方，映得蔣其煙似在發光，他嘴角帶着笑，望向舞台中間。

好像要缺氧了，蔣其煙呼吸不由急促，原來是自己的心跳太快了，透過骨骼鼓在耳膜。

梁芙看着對面整個人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她輕聲開口：“看來你很愛你的另一半。”

尤翎笑容更盛，“是，我很愛他，但這個前提是他也很愛我。”

“最後有什麼想對你粉絲說的嗎？”

尤翎朝着攝像機微微一笑，“我可能不是很好的偶像，無法給你們做榜樣。但是我希望你們可以不停地去選擇，不用去尋找意義，這是無窮的。體驗當下，這可能就是意義本身，隻要往前走就好了，這條路會一直延續。”

“我是演員尤翎，謝謝。”

燈光暗了下來，下一秒，整個廳裡都亮了。

梁芙站起身，将外套遞給尤翎，“尤老師，今天和您交流很開心。”

“我也是。”尤翎接過後視線往下。

蔣其煙正向他走去。

兩人視線交彙，不知為何又快速移開。

梁芙看他倆看了個來回，見蔣其煙将尤翎手上的外套接過，笑道：“我就不打擾你倆恩愛了，過會兒我還要開個會。對了，尤老師，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有機會聯系。”

“好。”

歸時達正和錄制的工作人員探讨哪些剪進去，蔣其煙走到旁邊，“可否拷貝一份完整的給我？”

“當然。”

尤翎卸完妝走過來就見蔣其煙低頭看着手機。他帽檐壓得低，露出來的側臉總是驚得讓人心顫。

“回去嗎？”

蔣其煙轉頭，他還穿着襯衫，頭發軟軟垂在耳側。那樣一張清冷柔和的臉配着這一身，勾着人沉入欲望的海底。

“嗯，回去。”敢出聲，這才發現自己聲音竟啞了。

尤翎看了眼歸時達，躊躇着問：“要不要喊他們一起吃飯啊？”

一向處理事情得當的蔣其煙搖頭，捏着尤翎的手腕，“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尤翎奇怪狐疑看了他一眼，還是和歸時達說了聲自己先走了。

坐在車上時，蔣其煙異常沉默，尤翎眨眼問：“你怎麼了？”

蔣其煙透過後視鏡描摹着他的臉和身子，不知想到什麼一瞬間燥的慌，“沒事。中午想吃什麼？”

尤翎正思索着是不是今天采訪的時候提起他惹他不快了，搖頭，“我還不餓，化妝的時候吃了面包。”

蔣其煙點頭。

“你是不是不開心？”

蔣其煙挑眉，“沒有，為什麼這麼說？”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開口說話？是因為我沒有事先和你打招呼說到你了嗎？”尤翎整個身子都側着。

蔣其煙直接笑起，“我巴不得你和全世界人說起咱倆戀愛呢，别多想，沒有因為這個。”

“那你……”

“寶寶，你知不知道自己穿襯衫什麼樣？”蔣其煙說着看他一眼。

尤翎一時怔住，蔣其煙剛剛的眼神仿佛回到兩人還沒有剖開内心時那股子占有。

幽深、纏綿又迫不及待。

“我，我什麼樣？”尤翎低頭看着自己，衣服是衣服，褲子是褲子。

可自己的尾音竟開始顫抖。

他慌忙降下車窗。

蔣其煙默默加快了車速，誰都沒有開口，又仿佛誰都知道接下來的故事。

“當時飾演于高的時候，是不是每天都會難受？”

風在右耳吹拂，蔣其煙的聲音在左耳邊傳來。

尤翎一愣，睫毛顫了顫，“都過去了。”

許是風聲太大，吹散了話裡的惆怅，莫名的情緒也消散不見。

車子駛入停車庫，尤翎先一步下車走在前方，他無法忽視後頭熾熱的眼神。

蔣其煙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

尤翎行走時，襯衫會随着動作褶皺又撫平，反反複複，腰間更是美妙，隻有自己清楚那裡還藏着兩個窩。一雙長腿被褲子包裹住，蔣其煙眯着眼，想到這雙腿挂在自己腰間聳動時又是一番何樣的場景。

前面人停下腳步，尤翎轉過身幾步來到蔣其煙身前，勾着脖子将他拉下，“你能不能把眼神收一收？”

蔣其煙伸手攬住他腰，仔細磨着，“控制不住。”

進了電梯，兩人沒有分開，尤翎隻覺得腰間的手帶着電流，不然他怎麼會覺得站不穩呢。

當躺在沙發上時，尤翎迷蒙着眼，微微喘息着：“讓我把衣服脫了。”

蔣其煙緊緊壓着他，一雙手到處點火，他伏下身子咬住尤翎耳垂舔舐，“不行，我給你看看自己穿襯衫什麼樣，好不好？”

完全沒能拒絕，蔣其煙便把他抱起走至衛生間。

鏡子上蒙了一層霧，尤翎視線都被另一個自己占據，他想避開，卻被後頭伸過來的一隻大手牢牢把住下巴。

“寶寶，你看，你也覺得穿着襯衫的自己很好看是不是？”

回應蔣其煙的隻有急促的呼吸聲。

那雙充滿占有的眼神明明落在鏡子上，可尤翎卻覺得自己要成灰燼了。

“知道嗎？你在采訪的時候坐在那裡，那麼多人的眼神都落在你身上，我就想着，要把你藏起來，穿着這身衣服同我一起淪陷。”

“以後在家就穿襯衫好不好？”

尤翎搶回自己的呼吸，“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