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福用最後的理智喊道。
“先生!”
修長的雙腿胡亂的擺動,拍打在寬闊的後背上。
白光乍現。
……
隻見伸出的舌頭上,鑲着不規則的三顆黃豆大小的珍珠
終于知道那凸|起是什麼了。
逗龜釘。
先生為什麼要打這個東西?!
夏福看到很難不往有傷風化的方向去聯想,然後想着想着,全身就像紅燒豬頭一般,“騰”地一下子都紅了。
亓官柏卷起舌頭,喉結微動,當着他的面咽下了他的東西。
夏福頭頂都快漲得冒煙了。
先生……
他冰清玉潔
懷瑾握瑜,
襟懷坦白,
不磷不缁,
連到最後他都沒舍得下手的先生啊——
不知怎的,夏福抽了抽鼻子,實在沒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他真的很少哭,連前世死的時候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可今天得了便宜的他不知怎麼,心中特别的委屈。
蒼天啊!
一定是他有罪!
不然報應能來的這麼快嗎?!
哭着哭着,最後吸了兩下鼻涕,暈倒在了亓官柏的懷中。
亓官柏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如獲珍寶地将他抱緊。
這時,窗外飄起了雪花。
初雪降臨,一切宛如新生。
……
第二日辰時,天剛蒙蒙亮。
夏家父母正在洗漱,便看見夏福推門進來。
“咦?福仔今日起得這般早啊?”
“啊……啊,是啊。”
夏福心虛地打哈哈。
是起得挺早的,他出來的時候,亓官柏還在睡覺。
“也沒起多久,就是看看門外的積雪厚不厚。”
夏母笑他:“這是初雪,下不大的。”
“哦,在南城不常見雪呢!”
外面冷的要命,夏福吸溜了兩下鼻涕,一溜煙地跑到了廚房裡,撸起袖子準備幹活。
結果剛坐到矮凳上。
“嘶——”
夏福龇牙咧嘴地站起身。
不知道為什麼屁股下面大腿根兒那裡刺痛刺痛的。
他也沒幹嘛呀……
莫非昨天半夜先生發瘋把他給打了一頓?
夏福被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給整樂了。
搖搖頭。
想多了想多了。
夏母一進門,就看見大兒子端着菜盆子站在那裡次了個牙傻笑。
“你端着那麼多菜幹什麼,福仔?”
“娘。”夏福馬上恢複了表情,“我備菜呀。”
“備菜?”夏父也掀開了簾子走進來,“你不知道嗎?今天咱們搬家呀。”
“搬家?”
我怎麼不知道要搬家?!
看着兒子驚訝的樣子仿佛第一次聽似的,夏母恍然大悟:“這幾天你都沒怎麼在家,我們忘記告訴你了。”
“就前兩天,國子監的司監來說咱的小飯桌監生們都很喜歡,他們準備在院内辦一個公廚,請咱們家入住呢!”
“對呀,我們想這麼好的差事,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今天就搬去國子監嘞!”
什麼!!??
家裡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夏福有點失落。
算上重生前,他的實際的年齡已經四十多歲了,比爹娘的年齡都大。
他很喜歡自己的小家,總是覺得自己有責任和義務事無巨細地愛護家裡的每一個人。
而如今,搬家這種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讓他莫名地有了一種孩子大了成家立業了,不需要自己的感覺……
但不得不說在國子監内做公廚确實要比在外面自己做小飯桌要好的多。
于是他還是起身回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和父母弟弟搬進了國子監。
監裡給他們分了一座小院子,在公廚的背面,離後門近。
離祭酒的住處更近。
門對着門。
因為其他方位都是不同監科的學堂,隻有兌位可以用來生活起居。
為了他們一家能夠住進來,聽說旁邊的竹林都被砍去了一小片。
昨晚的事還曆曆在目。
夏福心裡不是滋味地看着對面緊閉的大門,快步走進屋裡。
他還沒想好用什麼方式面對亓官柏。
曾經在他心中,亓官柏是神聖的,驕傲的,出淤泥而不染的。
是那段不堪的歲月裡他唯一的慰藉與喘息。
他肖想他,卻不敢觸碰。
想靠近,又時常将他推開。
連仰慕,
都隻能借着污穢的話語偷偷表達。
因為他舍不得,将那樣的聖人拉向自己……
拉向深淵。
他的先生值得更好的生活。
就如同那時,哪怕千辛萬苦他也要将緻士文書給出去。
亓官柏……
有清譽,
名望……
還應該有賢惠的妻子,
可愛的孩子,
讀書……
育人……
美滿一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深入朝堂爾虞我詐,
習術收屍體魄殘缺,
手中捧着頭骨,
控制不住地瘋癫。
夏福惴惴不安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思緒飛向了九霄雲外。
是為了他嗎?
是他……
讓先生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夏福坐在新的院子中,擡頭注視着自家緊閉的大門,仿佛能透過它一直望到對面的亓官柏。
心中不斷回憶着過去與現在。
“别怕。”
“就如你想的那般。”
夏福垂下眼皮,将臉搭在膝蓋上。
你可能不知道……
我想的是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