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感覺漸漸平息,夏福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做了個荒誕的夢。
低頭一笑。
确實,離譜至極。韓陽舒與先生,怎麼可能嘛?
于是放松下來,下意識活動了一下睡得僵硬的四肢。
“嘶——”疼得夏福倒吸一口涼氣。
亓官柏扶着他的後背,撐起上半身從床上坐起來。
怎麼覺得下邊涼飕飕的?
被褥滑落,跪起來的夏福低頭一看,褲子,亵褲,都沒有。
“我,我衣服呢??!”
夏福霎時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卷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隻是被衾棉麻的表面與傷口摩擦,讓夏福從床上彈射起來。
“好了好了。”亓官柏把他攬過來,“再折騰,傷口又該流血了。”
夏福死命抓着被子不放手:“褲子呢?”
“莫穿,先換藥。”亓官柏拿起一旁的藥瓶,眼珠下滑,看了眼礙事的被子。
“我自己來。”夏福捂得更緊了,紅着臉沖他攤開手。
亓官柏輕挑了下眉,把瓷瓶放到了他手上。
夏福偷瞄了一眼亓官柏。
不對,他矜持個什麼勁兒啊。
這不正是個調戲先生的好時機嗎?夏福啊夏福,你做夢做傻了吧!
小心思一起,夏福輕咬下唇,背過身去,曲起膝蓋上半身直立跪在床上,順便,把被子卷到了一邊。
傷口主要集中在大|腿|内側和屁|股後面,他拉起身後的衣擺,上半身直直地趴了下去。
額頭抵着床面,雙手向後摸索着,看似是在檢查傷口,實則餘光瞟向了身後的亓官柏。
果然,先生的視線直直地盯着他的屁|股蛋。
夏福故意放慢動作,借着上藥扭了扭腰,欣賞着亓官柏面無表情下的血湧噴張。
良久,亓官柏動了。
他沒有撲過來,而是拿過藥瓶,平靜地說道:“這處藥粉未沾。”
夏福一頓,他确實看不見後面,注意力在亓官柏身上,上藥其實就胡亂揚了幾下。
原來,先生是在看他有沒有把傷口都照顧到。
哎,先生還是先生,又不是勾勾手指就來的衣冠禽獸。
夏福這下不敢造次了,老老實實交出藥瓶讓亓官柏為他上藥。
途中衣擺滑了下去,身後之人眼疾手快地拉起,才沒讓它把剛上好的藥粉掃下去。
亓官柏:“抓好。”
“哦,好。”夏福聞言直起身,兩手一起提,把衣擺團成兩團揪在手裡。
這下應該不會再滑下來了。
正自我肯定着,忽然,微涼的臀尖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溫熱,把他吓了一跳。
接着一陣鈍痛,與騎馬的傷口疼得蜇人不同,那處由潮濕溫暖包裹着,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夏福不由得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轉腰回頭看去,隻見屁股靠上一塊,本來完好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牙印,原先被咬的傷剛愈合,粉色的新肉深深陷了下去,這一咬,雪上加霜。
“先生!”夏福嗔怒道,“您怎麼就可着一個地方霍霍。”
亓官柏把藥瓶收到匣子裡,好看的薄唇輕啟,淺笑道:“禮尚往來。”
夏福撇了撇嘴:“那是您竟然和韓陽舒一起騙我……”
亓官柏收回的手指一頓,卻又很快恢複如常:“夢裡的?”
夏福賭氣地偏過頭去:“那又如何?”
明明是質問,須臾後覺得自己太過無理取鬧了些,那不過是個夢。
于是還不等亓官柏說話,自己就洩了氣,往前一倒,額頭抵上對方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樣,可能昨天太累了,竟然夢到你成為了韓陽舒的皇後。”夏福幹笑兩聲,半撒嬌半哄道,“好難受啊,先生竟然背叛了我,怪我一時氣昏,腦子忽然變得不好使,哈哈哈……”
亓官柏的雙臂環上他的後背,自然地去揉他的腰。
除了腿上的傷口,腰上的肌肉也酸痛無比,先生的力道剛好,夏福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燭芯爆了一聲響,火光搖擺,牆上的影子扭曲一下,很快恢複了正常。
亓官柏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喑啞:
“若哪天,阿福認為柏背叛了你,便殺了柏吧。”
這句話,就像是泡溫泉時上澆下的一盆冰水,夏福從頭涼到了腳。
先生,為何忽然如此說……
靜室無言,心緒卻亂成了一團麻線。
再醒時,他依舊趴在床上,身邊沒了亓官柏。
夏福揉着眼睛爬了起來,喚了聲:“先生?”
房内沒有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