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汝點頭,替姚玉衡拭去額上汗珠,遲疑道:“師姐,既然你醒來了,也就說明打破心魔幻境了吧。”
焦聞星神情凝重,略一點頭,看似不願多說。洛玉汝了然,并未細問,“我們脫離了心魔幻境,卻沒有之前一般收到任何獎勵。這一關或許還沒完……”
結合心魔消散前說的話,洛玉汝隻怕心魔會立刻卷土重來。王二從地上爬起,沉吟思索,“原來是心魔幻境。”
他冷眼洛、焦二人幫助姚玉衡,便徑自檢查其餘弟子情況,遇見不對勁的就捏碎弟子的玉牒。一時間,室内充斥着盈盈碎屑。
一連串細碎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前方領路弟子步履如飛,身後跟着剛從望月秘境出來的試煉弟子方頌,他三步并作兩步總算沒落隊。
望着領路弟子的背影,方頌心裡不由直打鼓,宗主召見究竟所謂何事,難道自己在秘境的表現太過突出,得宗主青眼了?
方頌想入非非正入迷,一聲“到了”敲碎了他的美夢,夢醒後的不安在心中蔓延。領路弟子示意他自行入内,說罷便離開了。方頌兩股戰戰,忐忑步入巨門堂内。
長老分坐左右,氣氛出奇凝重,方頌的進入無疑石子入湖水攪亂了巨門堂。衆人打量目光于方頌而言,仿佛眉心停了一隻鑽心小蟲,難以忍耐卻又礙于場合,隻敢小幅聳動眉頭。
他努力調動五官,試圖裝得肅穆,又按捺不住好奇,略略擡頭偷看。朱邦彥怒目而視,雙目好似射出飛刀直直紮向方頌心窩。
方頌立刻分寸大亂,如見奪命注視,他“啊啊”驚叫着匍伏在地,朝朱邦彥不住磕頭。
“朱長老饒了我吧,我知錯了!”
此舉在堂内炸開了鍋,狐疑、好奇、看戲的目光頓時紛紛轉向了朱邦彥。朱邦彥俨然被其舉動唬住了,吹胡子瞪眼光着生氣,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你就是方頌,被王二捏碎玉牒脫離秘境之人?”賀染青垂眸看向下方鬧劇,眼中盡是不耐煩。
方頌背脊一震,連忙調轉方向朝着堂上磕頭道:“回禀宗主,弟子正是方頌。”
“你是誰的徒弟?”賀染青環顧兩側,見無人敢與她對視,愈發不快,“朱長老,你說說裁雲宗何時改成磕頭行禮了。”
朱邦彥一時語塞,沖着方頌比手勢,讓他起來。方頌觸地的頭不敢再擡起,他吱吱唔唔回禀:“弟子是……是朱長老門下的。”
“休得胡言亂語!我從未見過你,怎會是你師尊,你不要信口雌黃,誣陷于我。”朱邦彥一蹦三丈高,連聲打斷。
“查他宗門玉牒。”賀染青以手支着頭,厲聲下令。
眼見着糊弄不過去,方頌咬牙交代了一切。他本是外門弟子,機緣巧合得知隻要有了朱邦彥一絲靈力,就相當在長老那裡挂了名,地位跟着水漲船高。
方頌使了點不入流的手段,趁朱邦彥醉酒之時,哄騙其得了一絲靈力,并得到口頭承諾得入内門。此次也頂着長老欽定内門弟子的頭銜進了望月秘境。
“你,你真是還苦了我。”朱邦彥呼天搶地地猛拍案幾。
“方頌的事由戒嚴堂裁判。我有别的事問你,秘境之事你可還記得?”見方頌悚然點頭,賀染青轉向水鏡,“那你可還記得脫離秘境前的事?”
話音剛落,方頌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他微微扭頭,拿眼觑着朱邦彥。在被發現之時,慌忙扭頭,吞吞吐吐道:“朱長老他輕則就打罵我,重則将我扭送戒嚴堂受罰。整日端茶遞水,侍奉左右過得外門弟子時還不自在……
“那個時候我又被送去受罰,戒嚴堂剃掉了我半邊頭發,還在我臉上烙印,鞭刑的傷口上還被潑上鹽水。更可怕的是指甲被一一拔掉,我還被要求喊‘謝朱長老’……”
方頌說着,緊緊抱住腦袋痛苦搖晃,将身體縮成一團。
即使這具身體上不見傷口,即使頭發、臉龐和指甲都完好,衆人也能從方頌的痛苦中體會到他真的精力過。
“想不到朱長老那麼可惡。”安同醉義憤填膺,接收到朱邦彥射來的怨怼目光,他挑釁地回視,“不過我們戒嚴堂可不興那些刑罰。”
見方頌後背一僵,如得到了救贖般欣喜向安同醉看去。安同醉眉眼含笑,微微點頭,注意到對方的鼓勵,方頌繼續說道:“我還被朱長老鎖喉了,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可一轉眼我就從秘境裡出來了。”
一道光粒打來,二字在方頌眼瞳中不斷放大,循着靈力看去,無法忽視的白衣仙人手掌一橫打出“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