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不知道自己是走運還是倒黴,走運的是男人找的侄子竟然是自己認識的冼漓,倒黴的是自己就在幾天之前把他趕走了。
林晔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說自己和冼漓的事,而是等找到小狸花後再做打算。
中年男人給了林晔一枚玉哨,告訴他找到冼漓後吹響玉哨,自己就能知道,然後又逼問林晔的住所。
妖怪的住所雖然不像名字那樣有着極強的咒力,卻也與妖精有着微妙的聯系,猞猁眼睛一轉,剛想答韋瀾輝住的地址糊弄過去,便被中年男人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林晔立刻不敢有别的心思了,老老實實說了和碧琉他們一起新搬的窩點。
這回中年大叔滿意了,他似乎有什麼急事,又叮囑了一遍冼漓的事後,匆匆走了。
剩下猞猁一隻妖斷腿斷爪在荒山破屋裡躺了一天一夜,要不是韋瀾輝吃完午飯後怎麼也等不到他回來,把附近找了個遍,林晔這隻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說不定就要死在荒山裡了。
韋瀾輝找來的時候,林晔已經昏死過去,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坨野生動物,也不知道是該送醫院還是送寵物醫院,最後上網識圖發現自己的妖怪搭檔是隻國二,于是哪個醫院也不敢送了,隻能把半死不活的猞猁妖帶回家裡養着。
然而韋瀾輝越養越覺得事态不對,眼看着猞猁妖往有出氣沒進氣的方向發展,韋瀾輝隻能找了自己認識的黑診所,抱着猞猁去看病。
“喲,這好東西啊,小韋你哪兒搞的?”診所的老劉私下裡也搞野生動物走私,立刻認出來這隻狸貓樣的東西是隻猞猁。
林晔一隻妖精,身形要比尋常猞猁大許多,皮毛更是養得油光水滑,看得老劉直興奮,道:“我出八千,你把這隻猞猁讓給我。”
“那怎麼行!”小韋大驚,一把從老劉手裡奪過猞猁,護在懷裡,道:“我是讓你來治傷的,可不是讓你來扒皮的,你快開藥。”
老劉舍不得品相這麼好的猞猁,和韋瀾輝讨價還價了半天,一路把價格漲到了一萬三,見韋瀾輝還是不松口,最後隻能氣急敗壞地開了些消炎藥和葡萄糖,把韋瀾輝轟走了。
得罪了唯一的醫療人脈,韋瀾輝一個初中辍學的小混混沒辦法,隻能對着教學視頻自學了一番如何給貓打針,接着眼一閉,把針頭怼猞猁身上了。
“媽的,我對我老娘都沒這麼好過。”韋瀾輝罵了一聲,把輸液瓶子挂好,正好老家打了電話過來,他就去一邊接電話了。
爸媽的電話還是老三樣,找工作了沒,有對象了沒,實在不行就回家來吧。
韋瀾輝應承得不耐煩,剛準備罵兩句挂電話,可轉念一想,和猞猁的事成了自己可就發了,于是心情大好,大言不慚地開始跟電話那邊的父母吹噓自己現在找了好工作,馬上就能賺一大筆錢回去。
韋瀾輝在電話裡跟父母做了半天夢,許諾出了一堆新房子新手機新镯子,已然覺得紙醉金迷的生活近在眼前了,美滋滋地挂了電話,看到那邊的猞猁妖動了動眼皮,悠悠醒轉了過來。
“哥你可算醒了。”韋瀾輝高興地湊上去,嬉皮笑臉地表功:“你不知道,你這一昏把我吓死了,有人想出一萬多把你買走,幸虧我油鹽不進,不然你現在就變皮草了你知道嘛。”
“多謝你了。”猞猁虛弱地說道,他醒來後看到熟悉的環境還有身上的輸液針,就知道是韋瀾輝救了自己一命。
“嘿嘿……”韋瀾輝覺得這是個在妖精大哥面前刷存在感的好機會,蹲在猞猁身邊還沒想好再說些什麼,就看見猞猁的一隻爪子搭在了他的身上。
接着,韋瀾輝便感覺身體内一股氣流向着猞猁的方向湧去,他本人則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般飛速地幹癟了下去。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什麼,驚恐又難以置信地看向猞猁,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問出來,就已經變成了一截枯木一樣的幹屍,倒在了地上。
吸了韋瀾輝的精氣,讓原本虛弱不堪的林晔臉色好了許多,他把針頭從自己身上拔了出來,和韋瀾輝的屍體扔在一起,開始盤算接下來怎麼辦。
按猞猁的個性,冼漓的叔叔敢這麼對自己,他必然是要将冼漓千刀萬剮才能消心頭之恨,然而他怕那隻妖力強悍的大狸花報複,又不甘心吃這麼大一個虧,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找到冼漓将他抓起來,再做打算。
碧琉他們住的地方中年男人已經知道了,猞猁不敢回去,幹脆在韋瀾輝這裡養起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