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珂珂你趕時間久快走吧，我回來了，别耽誤你上課。”

江杼見珂珂在門口等他以為是珂珂急着去上課，沒有注意到珂珂的表情。

江杼在門口換了鞋就往機房去，卻被人抓住了衣角。

回頭看，珂珂微微擡眼一臉擔憂地看着江杼：“那個，主人... ...加雷斯狀況有點異常，我擔心您路上太着急就沒敢說... ...”

江杼的神色頓時慌了，看着珂珂緊張地神情江杼就覺得心中一陣不安，轉身往機房去。

引導倉上的各項數據都顯示正常，隻有芯機系數一直在不斷上漲，速度不算太快，但絲毫沒有穩定下來的趨勢。

“這，這是怎麼回事，昨晚一直這樣嗎？”江杼蹲在引導倉旁邊的顯示器上一項項的檢查數據明細。

“您昨晚走後平穩了一段時間，但是沒過多久就芯機系數就開始不斷上漲，我給加雷斯調高了緩沖也隻能讓上漲速度降低些。”

江杼聞言擡頭看着珂珂，一改往日的溫柔，語氣嚴肅：“既然出現了意外，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走之前說的話，你都忘了？”

珂珂被江杼這兩句冷冰冰的質問吓到面色慌亂，眼神飄忽不定，緊張地神情一覽無餘，江杼平時都溫柔含蓄哪裡對人過個這些重話，連氣勢都不怒自威了起來。

“... ...我，您臨走前，韓先生說，您在醫院療傷，讓我不要什麼小事都打擾您，您的身體要緊... ...”

珂珂說話時垂着腦袋，都不敢擡頭看着江杼，雖然言語流暢，但卻能夠清楚的聽到語氣中的戰栗。

江杼看着珂珂，最終隻是深深歎了口氣，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就地坐在了引導倉旁，把頭靠在倉壁上。

他不明白，為什麼，韓小禹是這樣，珂珂也是這樣，這個世界裡，人人都把人類的利益放在首位，明明珂珂自己也是深受其害，可為什麼在自己的同伴遭受痛苦的時候，卻... ...仍然把人類看的比人偶重要... ...

江杼不禁想到韓小禹的話，難道隻是因為程序設定嗎？就算珂珂明白人類并非善類，但也不會影響他的選擇... ...不，是芯片系統的選擇... ...

“... ...沒事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

江杼無措無力，連該怪誰都不知道，他們隻是選擇了他們認為重要的東西，有什麼錯呢？

江杼眼神呆滞了一瞬，系統的設置就真的無法改變嗎？

不是他想質疑自己，而是這一件件例子就擺在他面前，韓小禹就算是個優秀的人偶師，就算熱愛自己的人偶，但他終究是個人，珂珂就算被傷身傷心，就算被辜負被虐待，可他終究是個人偶... ...

江杼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陰差陽錯來到了這裡，這個人類至尊的世界，一人之力終究有限，他真的能改變規則嗎？

“滴，滴，滴”機房裡傳來了機械運轉時微弱的聲音，江杼在一聲聲嘀嗒中清醒，現在還不是時候。

江杼回複瓦特利安，說一會到。

臨走前，江杼帶上了上次瓦特利安讓他升級的材料，還擔心出現什麼意外，把另一半的芯片也一起帶上了，而那個昨晚被他撿回來的人偶還在蓄能中，暫時清醒不了，放在家裡也不會有事。

*

瓦特利安收到江杼的消息後就在家等着，知道江杼會把新升級過的材料一起拿過來，還特意說在機房見。

在收到加雷斯傳來的信息之後，瓦特利安就交代了希維利安去處理掉公司那些事，隻是現在033在江杼的手裡，憑江杼能力，瓦特利安也不敢保證033會不會被他恢複。

不過幸好他一早就在加雷斯的體内安裝了監控系統，有加雷斯抓在他手上，就算江杼知道了他們的地下生意也無所謂，要是能一起合作那當然好，要是江杼不識趣，拿着這些事威脅他，瓦特利安手裡攥着加雷斯自然也不會怕他。

人嘛，就是這樣，不管心裡花花腸子轉過了千百回，面上仍然是裝作一副親切和諧的樣子。

“江先生來了，快請坐吧。”

瓦特利安特意起身相迎，伸手示意江杼請坐，嘴角勾出淺淺的微笑，最是體面和氣不過。

“會長等久了吧，抱歉家裡有點小事，耽誤了一會，這個是上次會長拿給我的材料，都已經升級過了。”

江杼将兩箱零件推到瓦特利安面前，手指放在蓋子上漫不經心地敲了敲。

瓦特利安這種常年混迹生意場上的人，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好久不見加雷斯了，怎麼沒見到他一起來？”瓦特利安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