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盈從她手中接過撥片,往音樂房走,“但我不确定吉他能不能用。畢竟是被冷杏鳴摔過的老家夥了。”
“試試?”姬玉說,“剛剛小小動了動吉他弦,聽着是有聲音呢。”
她一五一十說出自己的行動軌迹,全無隐瞞。冷盈捏着撥片,輕輕在她的發頂掃了一下,近乎于無的壓感。
姬玉卻察覺了,她舉起手捂住頭頂,“我的頭發絲兒彈不出音樂。”
“誰說的?”冷盈反駁,“明明很好聽。”
姬玉半信半疑,“我沒聽到。”
冷盈:“嗯,因為隻有我能聽到吧。”
這場打趣來得突然,姬玉深覺自己制作撥片這個活計做得特别好!她迫不及待推着冷盈進了音樂室,略過時常被主人家光顧的鋼琴,取下挂在牆上很久很久沒用的吉他——才被她擦拭過,滿眼星星亮亮:“試試!”
吉他的确是老夥計了,一眼就能看出它身上有過許多歲月。冷盈從她手中接過吉他,在一旁的獨腳凳上坐下,手中撥片輕輕。
弦音響了一聲。冷盈停下手:“你調音了。”
“稍微班門弄斧了一點點。”姬玉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很小一點縫隙,隔遠了看仿佛是比了一個小小的愛心,“應該……我應該調得還可以?”
“嗯。”冷盈輕聲默認。
很久沒彈吉他。
冷盈前一兩分鐘有些生疏,緊接着就熟稔了。
不成串的單音被她連接起來,姬玉就地坐下,支着下巴看她彈吉他。陽光灑了一線進來,落在冷盈拿着撥片的手上,随着吉他弦跳動蕩漾。
姬玉默不作聲看了會。
沒忍住拿出手機,對着冷盈拍。
一首小調本該停了,冷盈瞥見她舉起來的手機,繼續新起了調,隻彈了短短三四十秒便停了。
姬玉終止視頻錄制,好奇道:“後面這首歌沒聽過。”
冷盈莞爾:“是我随手彈的新歌,什麼都不成型,隻有這麼一小串靈感。”
“很好聽诶。”姬玉極力誇贊,“聽着很開心的。”
撥片在吉他上滑出一段餘音,冷盈輕聲說道:“許久沒人使用的吉他太寂寞,你讓它活過來了,它很開心。”
“我本來是想送一把新吉他給你的。”姬玉從地上起身,“可是思來想去,總覺得這麼做差了點意思,看來我的感覺沒錯呀。”
她走到冷盈身邊,與她一同看歲月在吉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希望它能繼續陪你很久。”
“會的。”冷盈輕聲應道,“一定會的。”
餘音落到尾聲,蕩漾的陽光恢複成了斜長斜長一線,拉扯出貼在一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