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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黃昏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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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屹越走越近,楚徽宜遲鈍地怔了會兒。

她承認自己先前在這場飯局裡因為無聊而有些出神,隻聽見周圍人不斷提到“江屹”這個名字,思緒無意識受了影響,腦海裡浮現那天在長明國際樓下與他的偶遇。

當時的畫面來回複播,而此時再次對上那雙黑眸,心弦落雪的感覺似乎又有幾分重襲。

對視莫名超出了正常時間,楚徽宜回過神,收回目光。

她低頭整理幾下膝上的餐布,看見碗裡有陳書言給她夾的菜,忙擡手拾起筷子。

餘光看見江屹在旁邊坐下,她探出蔥白纖細的手,悄悄把不知何時“越界”的高腳杯挪回來。

一直以來她和異性相處的最大尺度就是同桌,即使這幾年在兩性相對開放的歐洲,她依然沒能習慣鬧鬧哄哄的派對,除了和幾個熟悉的女孩子聚一聚,更多時候她都喜歡聽着曲子散散步,與自己相處會感到心境像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溪,安定又自在。

而此刻,身旁的男人受在場太多人關注,存在感太強,如落石砸進小溪,打破了靜谧的節奏。

楚徽宜的狀态微微緊繃起來。

倒酒的李松熱情洋溢:“小江總,咱們應該有七八年沒見了吧?高中畢業之後您就去國外深造了,都說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您這一别數年,果真是讓我們望塵莫及啊。”

江屹平靜無瀾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沒什麼所謂,呵呵笑着,将斟好的酒遞給抿唇一言不發的魏波,催促:“快起來,這麼久沒見,咱得好好敬一敬小江總——小江總,魏波您還有印象吧?高中時他跟我一樣和您同一級的,欸波兒,你初中也在德陽是吧?是不是還跟小江總同班?”

李松拍拍兄弟肩膀,語氣不掩豔羨:“瞧你運氣多好,比我還早認識小江總三年。”

魏波本來就挺忍辱負重的,這會兒見李松舔江屹那樣兒,平白無故讓自己矮了一截,心裡窩着的火越燒越旺。

他深吸一口氣,偏開頭,怪裡怪氣:“那又怎麼樣,我跟他可沒什麼情分。”

不但沒情分,還結了一擔子仇。

當初在小巷子裡圍堵江屹時,是他帶的頭,今天在座還有幾個他的跟班,幾人都臭着臉,仿佛能坐這兒跟江屹談就已是給了李松天大的面兒。

這場面弄得李屹很尴尬,他暗戳戳怼了下魏波胳膊肘,眼神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老魏的意思是,過了這麼多年,怕您跟他生分了,”李松端酒笑着敬江屹,打圓場,“那小時候大家年紀都小,打打鬧鬧多正常,想必小江總早就沒放心上了,咱現在頂着個校友的名頭,也能勉強和您算朋友吧?”

他說完,自己也覺不太好意思,偏偏魏波這一行人靠不住。望着江屹眼底意味不明的淡笑,他局促感越來越強,視線一轉,企圖讓旁邊的楚徽宜幫忙暖暖場:“徽宜你也是德陽的,我記得當年有個什麼活動你還和小江總一組來着,哎你看看,我們和你挺熟的吧,你和小江總有淵源,算來算去不都是朋友?”

楚徽宜突然被點名,意外地擡起懵懵的眼。

她扭頭,遲疑朝江屹望去。

他視線并沒有朝她看過來,隻留一張側臉。

那張側臉線條利落分明,眼神淡漠,高挺的鼻梁往下,是不苟言笑的薄唇。

他身上還保留着許多年前那個少年孤僻陰郁的特質,此外還多了這些年所沉澱的凜然、不易接近的氣息。

這認知讓楚徽宜生出更遠的距離感。

他看起來很冷淡,她其實能理解,畢竟李松一行人的意圖她也看得很透徹了...曾經走哪兒都對他冷嘲熱諷的一群人,長大後因有事相求,迅速換了一副嘴臉,一口一個“小江總”和“您”,聽起來越是尊重,卻越是讓人反感。

想起來方才魏波罵的那句“雜.種”,楚徽宜垂眸想,在江屹眼裡,他們這群所謂“出身高貴”的人,大概都唯利是從、見風使舵。

她不想幫李松說話,也不想被認為在有目的地攀交情。

“...我記不清了,”她抿抿唇,擡頭,回以李松禮貌疏離的笑,“都是小時候的事,模模糊糊不太能想起來了。”

李松微愣,回過神來,幹幹笑了兩聲,結結巴巴去引另外的話題。

楚徽宜低頭,輕輕松了一口氣。

一點點算不上交集的交集,誰願意被人抓住這些随歲月漸漸消散的記憶強行牽扯,套上“其實我和你有緣”這樣自作多情的聯系。

得體的點頭之交,才是不顯冒昧的歸宿。

楚徽宜認為自己這樣做應該不會像李松他們那樣惹人厭,卻沒發現江屹握着酒杯緊了又松的手。

半小時後,飯局結束。

陳書言結完賬,牽着楚徽宜坐電梯下樓,她們穿過大堂,停在馬路邊。

“司機說馬上到,”陳書言晃着閨蜜的手,碰了碰她因半杯紅酒而暖紅的臉,“寶貝你酒量怎麼還是這麼小,算了,以後你就抿兩口嘗嘗鮮得了,不然真喝醉了不安全...待會兒先送你回家,到家記得讓阿姨給你兌杯蜂蜜水啊。”

楚徽宜想抗議,她隻是容易上臉根本沒醉,現在清醒得很呢。

還沒等她開口,卻聽後面傳來喧鬧聲。

是李松和魏波幾人,他們勾肩搭背從大堂裡走出來。

“江屹那孫子不知好歹,還真敢端着架子跟我說話,啊?”魏波席間心情不好喝了許多悶酒,這會兒大着舌頭發洩不滿,“怎麼,手裡盤了幾個項目就當自己是人上人了?我魏家雖沒江家勢大,那好歹我也是家裡獨子,他個來路不明的野.種算什麼?敢騎到我頭上,皮癢是不是?當、當初我若打斷他一隻手,如今他也不敢這麼嘚瑟。”

“是啊,李松你今天真不仗義,”小跟班附和道,“我們魏哥什麼身份,怎麼還要去跟那小子說好話!”

“好了好了,”李松扛着魏波,安撫,“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抱怨歸抱怨,但還是小點兒聲,讓别人聽去咱今晚不就白低頭了嗎,好歹江屹給了周總的電話,也不算虧。”

“一個電話就把你給打發了?”魏波嗤了聲,“區區一個電話号碼我找誰打聽不到?他擺明了是在應付咱!真有心要幫爺,态度、資金、人脈,他給了嗎?!不識好歹,浪費老子時間!”

餐廳外面人多嘴雜,李松捂住魏波的嘴,快步往前走,擡頭就看見陳書言和楚徽宜。

“喲,你們還沒走啊,”李松看着她倆,笑笑,“不好意思啊書言,今兒臨時起意借了你的場子,下次我回請。兩位要回去了吧?不如搭我們的順風車?”

“不用了,”陳書言想也沒想就拒絕,她看了眼神志不清的魏波,皺眉,“我們司機馬上到,你們快走吧。”

李松哦哦兩聲,跟兄弟們轉身往另一頭去了。

“我真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答應這些臭烘烘的男人過來吃飯,”陳書言以手作扇呼吸新鮮空氣,嘀咕,“看來這社交圈也不能太廣,否則随便什麼人都能叫到一堆,連跟别人攀交情都不會,演技拙劣得我腳趾扣地。”

楚徽宜望着喧嚣的車水馬龍,想起方才江屹和他助理離開的背影,緩慢眨了一下睫,喃喃:“他們對江屹太不禮貌了。”

不是态度恭敬就能稱之為禮貌,把曾經帶給人的侮辱和嘲諷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為追求利益戴上甜言蜜語的面具,人走之後又原形畢露,真是一群自傲又無能的家夥。

陳書言聞言,歪着身子打量楚徽宜的神情,“不是你怎麼還幫江屹說起話來了?”

“我沒有,”楚徽宜睜大眼,組織了下語言,溫聲細語解釋,“我沒有幫誰說話,隻是覺得李松和魏波做得不太對。”

做得不太對?

陳書言摸着下巴,思索道:“雖然李松他們伎倆的确令人發笑,但其實生意場上這些現象也都正常,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江屹他不也争名奪利?真用标準道德觀評判,很多事很難說誰好誰壞...哎呀,管他們這些幹嘛,咱過好自己的不就行了。”

正說着,黑色賓利打着左閃靠過來,陳書言拉着楚徽宜,小跑兩步打開車門:“快快,你先進去,外面冷死了。”

夜晚的京市富麗繁華。

邁凱倫平穩行駛在公路上,路口經過紅綠燈左轉,緩緩進入别墅區。

車庫裡,江屹瞥見旁邊車位停滿了,便知今晚回來的不止他一人。

果然,到了一樓,電梯打開,他看見餐廳坐着的江衍景。

江衍景面朝客廳坐着,也是一眼便看見他。

“瞧瞧誰回來了?”江衍景緩緩勾起唇,擦擦手,望了眼牆上的鐘,“這麼晚才結束,看來你和遠貿的王總相談甚歡?”

江屹換鞋,沒提被李松拉去的第二場。

“稀奇啊,平日不都住公寓麼,今天怎麼想着回家了?”江衍景站起身,端着咖啡杯,踱步到江屹身邊,“我要是沒記錯,這是你回國後第一次來江宅。”

江屹擡頭,對上這位同父異母兄長的目光。

江衍景雖年長兩歲,但身高體格卻已不似青春期時占據優勢。他記得江屹第一天被帶進江家時,自己俯視并撫摸着新弟弟的頭,而如今弟弟已比他還高兩公分。

但江衍景臉上的笑一如當年,溫柔和煦,如沐春風。

江屹眸底漆黑一片,語氣低冷寡淡,“父親有事找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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