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他這樣回答,楚徽宜微愣,繼而認真眨了幾下睫,好像真的在思考。
“江屹,你小子身上全是秘密啊,”薛明渡手撐着桌面,俯身,諱莫如深地盯着他,“讓我想想,高中時哪個女生跟你走得比較近呢...”
他報了一連串人的名字,都被否了。
“不是,咱倆不是同一屆,你們年級的我就知道這麼些人,班花級花都不是,”薛明渡手指點了點額頭,恍然,“诶,不會不是其他年級的吧?”
“難不成是我們這屆?”
江屹唇邊弧度淺淡,并不作聲。
“給個提示啊兄弟,”薛明渡撈起袖子,感覺快要接近真相,“是不是我們這屆的?你就回答是或不是。”
“哎,行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書言開口打斷,她瞧了一眼江屹,不緊不慢地說,“人家已經回答了簽上的問題,你這已經超出範圍了,留點懸念行嗎,遊戲還玩不玩了?”
“玩玩,”薛明渡内心糾結了好幾下,不甘心地抱憾而歸,“行吧行吧,希望遊戲之神顯靈,下輪就讓我把真相挖出來。”
楚徽宜聽得津津有味,誰料盤問戛然而止。
她好奇心還高高懸挂着,沒怎麼聽進去新一輪遊戲在問誰、問什麼問題。
陳書言和薛明渡不知怎麼說激動起來,楚徽宜望着燭台上搖來擺去的火苗,心神也跟着搖晃。
她在喧嚣與昏暗裡扭頭,悄悄注視江屹深邃利落的側臉。
他飲了一口伏特加,喉結吞咽的動作莫名性感。暖光削弱了五官線條的冷硬感,楚徽宜覺得曾經那池不敢觸碰的雪水在慢慢變熱,咕噜咕噜冒着小泡。
忽然,他似有所感地回頭。
她的目光就這樣猝不及防與他對上。
江屹沉黑的眼眸微微閃爍,低聲,“在想什麼?”
楚徽宜望着他的眉眼,原想将不合時宜的好奇心按下,卻還是耐不住心癢,“在想你剛才的回答。”
“到底是誰啊,”她眼睛清清亮亮盛滿求知欲,壓低聲音問,“你悄悄告訴我好不好?”
江屹垂眸,看着她的小表情,很輕地笑了下。
他勾了下手指,“那你過來聽。”
酒浸過的嗓音帶着一絲啞,還有幾分迷人的慵懶。
楚徽宜頓了下,最後還是像抵不住誘惑的兔子,挪動身子湊到他跟前,烏溜溜的眼睛期待地瞧住他。
江屹莫名被她這副模樣可愛到,唇邊弧度不經意加深,“就這麼想知道?”
楚徽宜小雞啄米式地點頭,末了又意識到自己這樣似乎有點過界。
于是她躲開目光,收斂了一下,“...也沒有,隻是有點好奇,因為我覺得按你的性格,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
他挑了下眉,“為什麼不會?”
“因為,”楚徽宜思考着,微微低着頭,“感覺如果你不是特别喜歡,怎麼會做那麼多事不讓她知道呢。”
她說着說着,語氣越來越低。
江屹微頓,注意到她濃密睫毛投下的安靜的陰影。
“那實話告訴你,”他開口,看見她仰起頭,笑了下,學她放低聲音,“我剛才說的人,是朋友。”
“不是異性。”
楚徽宜反應了一會兒,恍然噢了一聲。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畢竟第一個問題江屹就說了,高中時他和異性幾乎沒有交集,連傳紙條這種事都沒有過。
她思路理通,覺得很有道理地點點頭。
江屹低聲一笑,“信了?”
“當然,”楚徽宜眉眼舒展,她想說你看起來應該很難喜歡上一個人,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你對理想型的标準應該很高。”
江屹眼裡蘊着淡淡笑意,定定看着她,沒出聲,也沒否認。
“理想型。”他緩慢重複這三個字,視線沒從她臉上離開。
“你有嗎?”
楚徽宜原本在琢磨他的事,沒想到話題一下子轉移到自己身上。
她微怔,但轉念想想,先前一直是自己在問他,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秘密是要交換的。
于是她就把自己的秘密寶囊打開一個小口。
“我的話,好像一直都沒有太具體的,”楚徽宜托着腮,想着想着,忽然又覺得能說出點兒什麼,“應該會比較慕強?如果我欣賞對方,就很容易産生好感。”
“性格呢,”江屹看似漫不經心,“溫柔的,喜歡嗎?”
楚徽宜認真琢磨,點點頭,又搖了一下。
“肯定不能對我很兇,”她小聲說,“但太溫柔了好像也...就比如有時候我會生氣,說話會口是心非,如果我說不想見面他真的春風和煦地答應了,那我會更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