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個人solo賽結束後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選手可以選擇回到休息室還是在位置上休息。
賽場的暖氣給的有些足,比賽前常湫将外套脫下搭在身後的椅背上,現下空閑才感覺到冷意。
少年拽過外套套在身上,一邊低頭整理一邊朝着後台休息間的方向走。
賀枝看着少年摸索口袋的動作不語,獨自一個人在位置上活動手指。幾秒後,忍不住站起身追上他的步調。
走廊上亮的燈不多,常湫步子放得慢,越往後走發現燈光越多。單薄的唇上下抿着,垂着眼睛盯着擦得反光的地闆看了半晌。他随便摸索到一個窗邊,确認身邊沒有多少人後,才将口袋裡揉得有些發爛的煙掏出。
捏着煙的手順勢将胳膊壓在窗台邊上,常湫熟練地從另一隻口袋裡掏出打火機。
濃黑卷翹的睫毛在半空有些發顫,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集中的原因,火焰起滅的聲音格外清晰。
點點紅星灼着煙草,短暫的濃煙遮掩思緒萬千,常湫無力地垂下頭盯着虛空中的一點出神。忽地,手指間一空,少年掀起眼皮向上看。
賀枝咬上半截香煙耷着眼睛跟他視線撞了個正着。
“不高興?”賀枝問。
因為叼着煙的緣故,賀枝說話聲音模模糊糊,聽着有些含糊。
被人揭穿的滋味不好受,背地裡做壞事被抓個正着也萬分尴尬。常湫豎起衣領,将拉鍊拉到最高,把那一點下巴遮了個結結實實,隻露兩個紅透了的耳朵尖在外面發燙。
見少年不願多說,賀枝低頭悶笑聲,将口中咬着的香煙取出,按滅扔到身旁的垃圾桶裡。下一秒大手蓋在常湫發頂揉搓兩下,“青少年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青少年三個字直接把常湫砸懵,半張着嘴巴慢半拍的‘啊’了聲。
“這麼看我幹什麼?”賀枝對着他那雙有神卻又有些迷茫的眼神哭笑不得,幹脆手掌下滑,虛虛地遮在少年眼前,“沒騙你。”
常湫應了聲,喉嚨裡滾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賀枝聽不清,便朝着他的身前湊近,微微俯身,問:“什麼?”
常湫别扭地偏開眼睛,整個人原地轉了一圈,雙手插兜,背飄飄的貼在窗台上。他半耷着眼睫環視了一圈四周,附近人都在各自忙事情,偶有幾個匆匆走過也并未分他們一個眼神。
賀枝對他這個動作突如其來的動作發懵,而後笑笑他,問:“這是在幹什麼?”
常湫抿下薄唇,琉璃色的眼珠盯着地面。
時間靜靜消逝,不知過了多久,周遭人聲漸漸淡了下去。
常湫握過賀枝的手搭在身側,踮起腳尖上半身前傾。薄唇攜着涼氣相貼,賀枝仿佛全身過電般顫了下,随即僵硬站在原地說不出話。
淺嘗辄止的一個吻,常湫重新貼回到窗沿邊,擡起一隻手背蓋住唇,眼睛止不住向一旁瞟,不敢直面看向賀枝。
“現在你也是共犯了。”常湫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賀枝捕捉掉,“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賀枝還沒從剛才膽大放肆的吻中回過勁兒來,他微微低頭看着常湫的臉,随後擡手闆過少年的下巴。
手指将臉龐多餘的頭發撥弄掉,另一隻手按在窗沿邊上,男人微微俯身,身軀将常湫遮了個嚴嚴實實。
這一吻接的時間不長,想到會有人路過,羞恥感将常湫的臉烘得厲害,他一邊喘氣一邊推逐漸靠近自己的賀枝。
“常湫,”賀枝喃喃道,“你臉好紅。”
“我臉皮薄。”
冰涼的手背貼上常湫面頰時候,他感覺自己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發出嘣的一聲,随後斷裂的不成樣子。
宕機之際,他聽見賀枝悶悶說了句。
“我早就是共犯了。”
二十分鐘很快過去,常湫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賀枝重新坐在了他身旁。
蘇霁和喬末坐在休息室裡看着韓國攝影師對着選手上下一頓晃悠眼睛都要花了,直到鏡頭甩給自己崽身上,面上才有了點好臉色。
“啧,常湫衣服怎麼這麼皺?沒讓阿姨幫忙熨下麼?”蘇霁看着常湫的外套不自在地皺眉頭。
喬末斜着眼睛一頓打量,在賀枝出現在鏡頭前時倒吸口涼氣:“常湫那還好...起碼是全都皺,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你快瞅瞅賀枝這個......怎麼胸口那塊都要擰上了?”
小電視裡賀枝面上表情十分認真,看上去是在跟周圍人說些什麼。
可惜沒有收音,隻能看到周遭隊友的臉色愈發精彩,一會兒看看賀枝,一會兒朝着DVG的隊伍方向看過去。
攝像大哥是個會來事兒的,發現Fire隊員的目光落點後毫不猶豫地将鏡頭怼了過去,給了DVG隊長一個特寫鏡頭。
此刻DVG隊長的臉黑得難看,但還在堅強維持着一個支離破碎的笑容。
賀枝發現後,揚起手隔空打了個招呼,随後從嘴裡吐出一句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