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分開後賀枝去敲了喬末的門,喬末屁股還沒挨到床,門闆被沉沉敲響,喬末表情瞬間變黑,嘴角向下撇着,滿臉陰沉地直起身去開門。
走廊的暖黃色燈光擠進狹小的門縫,吞沒一點黑暗露出喬末半邊身子。
“你怎麼來了?”喬末表情放松下來,“我還以為是那混老頭。”喬末說着把門縫拉大,身子偏向旁邊,給賀枝讓出位置。
賀枝轉轉眼珠,看向門角,低聲道:“你有多餘的房卡麼?”
喬末疑惑‘啊’了聲,皺着眉不解:“你房間怎麼了,有蟲子?”
“不是。”賀枝目光看向别處,轉過臉輕咳,“我想要張常湫的。”
“......”喬末臉色黑了黑,探出身子左右看看,重新搭着個臉,聲音刻意壓得很低,“你瘋了?明天就是最後一天,這你都忍不了?!”
他的情緒激動,聲音又壓得低,聽上去稍稍有些破音。話音落下,表情難看的變成了賀枝,雖然這麼多年經曆的事情已經讓他能夠面對大部分事情都臉不紅心不跳,但喬末這話還是給了他心靈一點震撼。
賀枝也慌得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圍沒人後,松了半口氣,“想什麼呢你!我就去找他問點事情,但敲門沒有回應,手機也打不通,這才進去看看。”
喬末狐疑盯着他看,見他表情沒有大變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後才走出房門:“行吧,我去大廳幫你要下。”
門卡遞到賀枝手上,喬末按下電梯按鍵,看着一點點跳動的紅色數字,問:“需要我跟你一起去麼?”
賀枝手上把玩着門卡拒絕了他,“你先吃飯去吧,待會兒還要熬夜複盤。”
喬末揚揚眉,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到了樓層道别分道揚镳。賀枝腳下大步流星,走到常湫門前,将房卡貼上。
推開門,房間裡還亮着燈。賀枝輕輕把門帶上,認為常湫在睡覺。還沒等拐角,便聽到衛生間方向有水聲。蒸汽騰在門窗上,賀枝停在門前待了待,心裡石頭算是落了地。
他坐在床邊,手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猶豫幾秒後點開了微博。他特地将賬号切換成了喬末給的小号,點開了PEL的超話。
不出所料,超話裡三分之一的網友在吐槽他們這個第一名得的不光榮,認為最後一局的苟分行為太過猥瑣,有些德不配位。還有三分之一在幫Fire說話,認為這種行為可取。
最後的三分之一則在看戲。
賀枝劃了劃。點進幾個長篇大論的帖子仔細看看,有幾個分析的頭頭是道,把幾個隊伍的利弊點全部分析出來。賀枝用小号點個贊,繼續向下看。
衛生間的門從内向外推開,常湫光着上半身,隻穿着一條運動褲,褲腿上攬,露出兩條小腿。他臉上蒙了層水霧,分不清是細汗還是蒸汽,少年擡眼看向坐在床邊的不速之客,手上動作頓頓。
常湫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進還是該退。他還沒想好,賀枝眸子擡都沒擡,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
少年擦着頭發,動作僵硬,坐下還有些不自在。
賀枝按滅手機,重新揣進口袋,他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吹風機,按下開關在手掌上吹吹。
男人面上沒什麼表情,掌心攏着熱風前後移動試探溫度。
常湫握着毛巾的手垂在床邊,風浪撲在耳邊,熱的他耳尖發紅。
“熱麼?”賀枝手掌虛虛抓弄常湫發絲,少年搖搖頭,指尖稍稍用力。
明明都是坦誠相見過的人了,現在卻搞得像是小孩子談戀愛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叨擾的風聲消失了,賀枝拔下電線,把吹風機放回原處。離開時候手指不輕不重撚了下常湫耳垂,淡聲道:“好燙。”
常湫沒說話,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坐在自己面前的地毯上。
賀枝微微一笑,手掌搭在膝蓋上。
眼睛彎彎的,看上去很好接近。
常湫抿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雙臂,他彎着腰,逐漸靠近賀枝的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賀枝沒有向後躲,也沒有主動靠近他。男人擡起手圈住常湫手腕,動作輕輕柔柔。
在少年人逐漸逼近的時候,好脾氣地問:“今天比賽為什麼走神?”
破壞氛圍的一句話讓常湫背後汗毛豎起,猛地冒出冷汗。他縮回身子想往後撤,卻發現手腕被圈住,動彈不得。
常湫撇撇嘴,轉動手腕想從男人手裡掙脫出來,可自己一旦使勁,對方像是怕傷了自己似的又松了力氣。等他這股子勁兒過去,兩隻手又重新握了上來。
完蛋,逃不掉了。
少年算着賀枝跟床邊的距離,發現塞的下自己後,雙腿一彎,整個人向下坐。賀枝沒料到他會這樣做,害怕自己突然的靠近會讓常湫撞床闆,隻能無奈向後挪挪。
常湫窩在床和賀枝之間,他幹脆地向兩邊展開雙臂,上半身貼近賀枝。
他剛洗完澡,身上熱氣還沒散去,熱騰騰的,沾上裹着一路風塵的外套時,涼得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