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大屏幕裡回放着全景圖,幾道槍線直瞄賀枝,賀枝左右逃竄,身上擦破點皮血量不滿。
困局中常湫的狙.擊.槍開鏡,尋找山上的身影,對方藏得很好,但還是被常湫找到一槍爆頭。二級頭碎的那一刻,常湫見對面沒有到底,快速選擇另一支槍開始遠點抽靶。
“哇塞!沒了!好準啊!”陶子贊歎一聲,又想到剛才中場休息時的那句話,起哄地說道,“果然啊,想打突擊手還是得問問他的架槍位同不同意,這一槍直接把Fire的排名頂到了第二名!”
屏幕右側的排名積分榜實時變化,在DVG最後一名隊員倒下時候,Fire的戰徽陡然變大一點,接着重重砸向第二名,成功占據位置。
目前第一和第三都是北美賽區的戰隊,第四名是NSD,四支隊伍的比分緊咬不放,誰也不肯讓誰。
Fire精通雨林地圖,在第二天的第四局成功吃了今天的第一隻雞。
比賽結束,鏡頭給到吃雞的隊伍身上,漆黑的攝像機對準四個人的臉,隻見賀枝摘下耳機,兩隻手左右擡起。
一旁的常湫和尤清音兩個人默契地擡起手擊掌。
四個人都在低頭看着手機上的數據,賀枝看着常湫ID旁邊的MVP字樣驚喜挑眉,接着摟過少年的肩膀,讓他回頭看。
常湫仰視着身後的大屏幕,屏幕中間一把M24緩緩轉動展示全貌,接着消失不見變成一堆數據。
屏幕上的MVP三個字母格外大,足以讓全場都看見,下一秒常湫從屏幕左側跳出來,一直手碰碰鼻尖,垂下後雙手環胸。
數據全部放置于右側,左側是常湫的個人動态結算。
少年唇角勾起抹嘲諷的笑意,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仿佛眼下的小痣都在叫嚣着張狂。
常湫的臉瞬間變紅,第一反應雙手捂住臉,隻從指縫偷偷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
PEL比賽上,總是會把每一局的MVP單拎進行動态結算,常湫平常打完直接看數據,隻有到賀枝的時候才會擡頭看,連自己的都不在意。
沒想到這次賀枝給自己看了。
一股羞恥感湧上大腦,常湫臉燒得格外熱,他抿唇不語,轉過身連目光該放在哪都不知道。
傅語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和常湫兩個人一頭一尾,中間隔着兩個人,他倒也不嫌遠,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問常湫:“你的怎麼這麼好玩?感覺跟你人設好不搭啊。”
每次拍攝的動作都是有模闆的,往常開頭都是走出來,這次莫名其妙是蹦出來。拍攝和動作指導都是英國人,跟自己語言不通,常湫索性放棄溝通,一切跟着視頻做。
沒想到直接被拉出來圍觀了。
早知道這樣,他死也不會拍的。
常湫不搭理傅語,手上胡亂地點着手機,忽地,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賀枝的。
臉上的燥熱蔓延到脖子,他現在像朵玫瑰一樣坐在這裡,怎麼待着都不舒服,格外别扭。
“臭屁小孩。”賀枝說完緊繃唇角,試圖掩藏自己的笑。
常湫徹底被打敗了,起身站在風口吹了兩分鐘的風冷靜下來。
還剩下兩把比賽,用時一個小時出頭,打到最後FIre戰隊和第一名的RPL戰隊兩隊分差隻有兩三分,看得觀衆格外熱鬧。
第三天是最後的六局比賽,蘇霁帶着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坐在位置上,粗糙的雙手來回互搓,手心不斷沁出汗。
前兩天他還覺得場館裡的冷氣太足會影響選手的手速,現在他隻覺得太熱了。
北京時間下午五點整,PMGC最後一天比賽開始,白楊吃過晚飯後,坐在床上撐起一個小桌,上面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正在實時轉播比賽畫面。
男人手邊放着一杯熱水,他不怕燙似的握住杯身,端起吹幾下,抿了口。
熱流湧進身體,感覺舒服多了。
往年他都是在上面比賽的,沒想到下面的視野這麼好,能夠觀看高清大屏。白楊心裡惆怅片刻,面上挂着無奈地笑容。
但當攝像機轉戰隊的時候,那抹無奈散開了。
攝像機在解說員進行開場白的時候将每個戰隊都拍了個遍,停留在前三名身上的時間久了些。
開場白結束後,開始了第三天的第一場比賽。
前四局比賽進行的格外激烈,處于前位的隊伍格外小心,中間和偏下的隊伍見自己奪冠無望,于是在爬排名的時候熱衷于攪局。
所以在第四局比賽結束,前位的比分沒有多大變動,反倒是後面的隊伍逐漸追起。
眼看着還剩下最後兩場海島地圖,賀枝沒忍住起身到外面抽了根煙,現在比分咬得很緊,他追前顧後還要擔當指揮重任,心裡壓力實在有些大。
一根煙抽完,他又重新點了根,缈缈白煙上升,一道人影出現在他餘光裡。他認出這是蘇霁,難得的彎下腰,露出一副狼狽模樣。
零星幾點煙灰飄到地上,他實在不敢和蘇霁說自己現在其實怕得要死,隻能無措的把腦袋埋進臂彎裡。
蘇霁摸了摸他的發頂,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賀枝還是像剛來時一樣,在他眼裡永遠都是個令人心疼的弟弟。
“放輕松一點,最後兩局肯定會打得亂。”蘇霁說,“你不用太緊張,像往常一樣正常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