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的程念，又在家裡休息了幾天才接着回學校裡去上課。

有一年多的時間都是在帶小學的課，突然間又接着回來上高中生的課，程念還是得需要幾天的适應時間。

許是從疆城回來以後，程念的運氣就不是很好，尤其是從那天和周銘碰上以後。

今天才要去上語文課，程念就聽到學生急匆匆地來找她，說是上一節的體育課，有個男同學打籃球扭到腳了。

情況特别嚴重，送去醫務室簡單處理了，但後面還是要得去醫院進行更深的檢查。

“這節課自習，班長上來看着。”

丢下這一句話之後，程念也急匆匆地趕去了醫務室裡。

＊

“送來的及時，傷到了筋骨，不過已經給打上石膏了，沒什麼問題了。”

“然後這幾天就不要做劇烈運動了，一個周以後過來拆石膏。”

辦公室裡，周銘把繳費單遞給了程念。

他今天值班，最近也沒有手術，倒是比平時輕松了不少。

看到程念的時候，周銘心裡面還有些高興，上一次見面見的很匆忙，也很突然。兩個人幾乎都沒有說上什麼話。

“謝謝醫生。”

程念伸手去接過那一打單子，但是周銘卻沒有松手，就像一年前那樣，他總是會找借口想要和她說上一句話。

“程念，好久不見，你就沒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程念沒接周銘的話，隻是手上一用力把那些單子給全都抽走。

“我們之間非要這樣嗎？”

“周銘，我沒什麼想要和你說的。”

“這一年多，謝謝你對我爸媽的照顧，但以後不用了。”

程念轉身要走，周銘一個跨步就走到她的身後拉住了程念的手腕。

“但我有，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

“你之前讓我不要去打擾你，我也聽話了，但現在你回來了，我不會再讓你跑了。”

＊

程念最終還是拗不過周銘，在他的幾番勸說下，她還是答應了他和他一起去吃飯。

有些話，有些事，終歸是要說清楚，講明白的。

去的餐廳倒是出乎程念的意料，竟然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飯館，而是她曾經最愛去的一家店。

是一家私房菜館，主要以酸辣口味而出名的菜館。

那是周銘從來都不願意陪她去的，因為他總說，那些東西不健康，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周銘帶着程念去了樓上的包間，菜單遞上來的時候，周銘直接就把菜單拿給了程念。

“你點吧，你好久都沒吃過雲市的飯菜了。”

程念看了一眼菜單，點的都是口味清淡的，這上面的推薦菜是她曾經喜歡的，但是一年多沒怎麼吃過辣的她，現在也沒有那麼喜歡了。

“念念，你不用考慮我，我這幾年也吃辣的，你點你喜歡的就行。”

周銘看了一眼菜單上的，誤以為是程念還和以前一樣，無論去哪裡吃飯，都總是顧着他的口味，而她自己喜歡吃的，經常吃不到。

果然，程念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着不在意他，心裡面依舊是牽挂着他的。

“你誤會了，我這些年不吃辣了。”

“人嘛，都是會變的。”

後半句話，程念是有意的，她故意說給周銘的，卻也像是說給她自己聽一樣。

周銘有些不自在，從程念手裡拿過菜單，又加了幾個口味重的菜，特别是老闆的推薦菜秘制麻辣小龍蝦。

他不信，程念會真的不喜歡吃了。

等上菜的過程中，兩個人也沒有說話，最主要的還是兩人之間總有一種尴尬的氛圍感。

程念的話，她還覺得沒什麼，隻是拿出了手機，然後瘋狂在屏幕上打字，和潇雅吐槽着今天遇到的大無語事件。

最後還是周銘先開口，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要看程念的眼色。

“你，回來之後還是在禾遠高校工作嗎？”

“嗯。”

“還是教高中部的？”

“是。”

兩個人，一個問一個答，要是周銘不問，程念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終于，程念受不了這種聊天模式了。

“周銘，你是沒話找話嗎？”

“我隻是想和你聊聊天。”

“沒什麼好聊的，我這一年過的很好。”

“可我過的不好。”

周銘看着程念，這樣一句話就被說出來了，他的面上還委屈巴巴的。

程念還想要再說什麼，一時間竟然也不忍心了，隻是不自在地錯開了周銘的眼神：“那，那是你自己的事。”

周銘隻是笑了一聲，是啊，可不是他自己的事情麼。

是他把滿眼都是他的程念給弄丢的，他還對着他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也是他後知後覺才明白的。

這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錯，是他咎由自取。

兩個人之間突然變得安靜了起來，打破這一片寂靜的還是從外面進來上菜的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