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情緒再次被拖入弟弟去世的那天,那樣的乾一,那樣的弟弟,死在了任務途中。
而柱間的話還在繼續:“你有兄弟姐妹嗎?”
“我們家有五個孩子”,斑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曾經。”
正要繼續往下說的柱間愣住了,回頭看着斑:“曾經?”
“我們是忍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如果說有什麼能保證我們不死的方法,就隻有與敵人坦誠相見互不隐瞞,拜把子成為兄弟吧。”①說出的話,是他曾經思考了許久的答案,但:“可這是不可能的。”他想起了宇智波春樹。
“因為人心難測,沒人能看透他人的内心。”斑将手裡的石頭扔了出去。誰又能相信仇恨下的真心呢?
“說不定,對方正怒火中燒呢。”石頭敲打在水面上,就像斑的話在柱間心中留下了痕迹。
“彼此坦誠相待,真的做不到嗎?”柱間低頭思考這個問題,前路似乎就在腳下。
“不知道,但我經常琢磨,希望找到方法。”斑維持着扔出石頭那一刻的動作,看着石頭終于敲擊到了彼岸。無論放下仇恨的方法有多難,但活着的人終歸是更重要的。就像春樹可以為了妻子和妹妹壓下報複的決心一樣。
石頭終于到達對岸,他也在安慰柱間時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一時間輕松極了:“我這次終于找對了方向。”
随後看向柱間:“不止你,我也…”語未盡時,仿佛在說我也失去了弟弟,我也在找尋讓忍者幸福的方法,但語調拉長終究隻吐出:“扔到了對面。”
柱間站起身,他聽懂了斑的言外之意,忍者也是擁有個人的幸福的,不該作為戰争的消耗品,不該再因為互相仇視而彼此相殘。
除了他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人能擁有這種想法,理解他的想法。無論結局如何,此刻将有人與他同行。千手柱間重新審視着面前這個同齡人,在他最迷茫的時候,對方帶着答案出現在他面前。多麼不可思議,就仿佛是上天專門派給他的啟示。無論結果如何,勇往直前。
“就算看不到你的心,我也知道…”斑的話依舊未盡,卻讓柱間的心髒砰砰跳了起來,他幾乎能聽到耳膜裡鼓動的聲音,斑接下來要說什麼?要點出他的想法嗎?還是要邀請他一同探索那未知的道路。對方是否想要伸出手,與他攜手共進呢?他要怎麼答應呢?一時間思緒萬千,他舔了舔幹裂的唇,似乎在期待對方說出那樣的話後,馬上答應對方。
但很遺憾,斑并不打算如他所願說出那樣的話:“你…發型也好,衣服也好,都土掉渣了。”說罷,他勾出了一模惡劣的笑,哈,一個外族人讓他大費周章如此安慰,怎麼能不幹點壞事呢?
柱間聽到和自己腦海中想象的完全不同的話,錯愕了一下,心跳得更快了,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内容後仿佛被打擊到了,消沉了起來。斑看到對方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刻,他們的關系似乎被拉近了,不再隻是如同上次一樣的打水漂技巧交流。這一次他們産生了思想的共鳴,他們無限接近,無限親密。上次的告别訴說的是下次的遙遙無期,這次的告别卻仿佛暗中約定好了下次再見。兩人都懷揣着遇到了知己的心情回到了家。
斑看着坐在秀竹婆婆面前乖乖上課的泉奈,露出一個笑容。被秀竹婆婆發現後揚起拐杖,把他從窗戶前趕走了。在離開時,他聽到了秀竹婆婆難得的誇獎:“小子,這幾次都做得不錯嘛。”
斑站在原地鞠躬:“還要感謝秀竹婆婆的教導。泉奈,也要多多麻煩婆婆了。”
“行了,你走吧,族長那可能還有事要你幫忙做呢。”秀竹婆婆揮了揮手,讓斑趕快離開。
另一邊的千手柱間回家後,看到了專心分類材料的扉間和坐在他身邊幫忙遞東西的闆間。他露出一個微笑:“扉間,辛苦你了,讓我來吧。”
原以為大哥心情不好,所以打算幫忙處理一部分事務的扉間驚訝地擡起了頭。大哥的心情,怎麼突然變好了,他想通了麼?
想通了也好,忍者嘛,無論如何總逃不開戰死沙場的。無論再悲痛,那都沒有意義,他總要為活着的人考慮。至于結盟什麼的,就像他不想原諒殺死瓦間的人一樣,别人也不會原諒千手。他們注定鬥争下去,隻有最強的忍者才能赢得最終勝利。千手要做的也隻是變強罷了,強者才擁有選擇的能力。
千手扉間松了口氣,想起了戰場上的驚鴻一瞥。他被派遣作為傳信者參與了此次戰争任務,而大哥則負責維護後方補給。在那樣的任務中,他看到曾經在南賀川邊遇到的人。
兩人擦肩而過,像完全不認識對方一樣,各自往各自的方向去了。是敵對忍族麼?那麼就期待在正面戰場遇到對方吧!
另一邊,千手瓦間在吃了飯後拗不過身體和精神的疲憊,再次昏睡過去。月生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在确定對方沒有發燒後就讓乾一繼續靠着他睡。
“沒關系的,大哥。我現在不困。”乾一不想一直壓大哥腿上。
月生看着面前四肢健全的弟弟,再看了看根本站不起來的千手瓦間,一股慶幸油然而生,幸好受這樣重傷的不是乾一,否則真不敢想接到乾一時,他該有多麼擔心。
就在兄弟二人交流感情時,太陽落盡,繁星在夜色的輕紗中稍微露出一些美麗。此時,青石村終于到了。
乾一在快到時就興奮的撩開他窗簾,想看看他的大哥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農田相連,稻米已經快要成熟。時不時有婦人和孩子出現在田埂間,雖是入村的路,卻十分寬闊,像城中的大道一樣可以同時容納兩架牛車并行。想必是為了商隊特意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