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給你這種人錢簡直是在侮辱錢,我們沒讓你補償蔔爾爾這麼多年受過的委屈都算我們仁慈的了,你還在這叫嚣上了,你有什麼資格!”
喻一帆和喻婆婆此刻的怒火更是頂到天了,兩人同步想要上前與肖豔理論,蔔爾爾冷笑了聲後淡定向前,來到肖豔面前,看着她又冷笑了聲,“養育?是小時候生病沒有人管我不知道吃什麼藥就都吃吃然後中毒進了醫院最後還是婆婆和哥來照顧的我又出錢又出力而你們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是上下鋪我根本沒有選擇蔔不凡想要睡下鋪我就必須睡上鋪即使我睡覺不老實那天晚上從床上摔下來痛的嗷嗷叫也沒有一個人管我而從醫院回來後我還是一如既往地睡上鋪,是我和蔔不凡都考上了沿江市最好的初中他能上我卻不能,是我躺在手術室裡我的親生父母因為不願意交錢而遲遲不肯簽字,是我在經曆一次次失望後跟這個家徹底斷絕關系後的今天自稱是我母親的人來找我要她口中的養育債。這些就是你口中的養育,是嗎?”蔔爾爾沒有特意提高音量,沒有将各種混雜的情緒瘋狂外露,相反她平靜的有些可怕,猶如一潭死水你甚至無法從中感受到任何的波瀾,一字一句好比一根根凜冽的寒針,深深刺痛着站在她身後三人的心髒。
至于肖豔,人人都知道,蔔爾爾哪怕使出極寒的寒針都無法傷她分毫,最終都隻能悄然落地。
“老娘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功勞苦勞大過天,要回養育費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麼被你這個白眼狼說成是不聞不問了?”
你看吧,蔔爾爾都知道,寒針也好烈火也罷,隻要是她蔔爾爾使出的,在肖豔面前的攻擊力甚至連泡沫都不如。
“我沒錢,即使有也絕對絕對不會給你,因為你不配,不配站在這裡以母親的姿态來朝我伸出你那雙惡臭的手!”蔔爾爾瞪大了雙眼,烏黑的眼眸中少見的出現了殺氣。
“少用你那雙眼睛瞪着我,别忘了你這雙眼睛像我,是我給你的。既然我今天來了,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之所以來要錢是因為蔔大成在外欠了賭債,現在人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留下我們娘倆給他還債,我也不想給他還啊,可是那要債的人都拿着家夥找上門來了,他們說他們找不到蔔大成人就隻能來找我們,那我能怎麼辦我沒有那麼多錢給他還債,所以我不管你蔔爾爾是跟我們斷絕關系也好不在這個家住也罷,你終歸是姓蔔而不是姓喻,老話說的好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既然姓蔔那該是你要承擔的就别想逃掉。”
面對肖豔的死纏爛打,蔔爾爾始終保持着可怕的平靜,一字一句輕聲而有力,“我再說一遍,我沒有錢。以前從來沒把我當成是蔔家人,現在要還債了想起我這個蔔家人了,肖豔你還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惡心,可笑,沒有下限。有本事你就去法院告我,等你告到法院要求我來還這個債錢的時候你就赢了。可如果沒有,這個錢你想都不要想,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誰欠的錢誰還更是,你應該去找欠錢的那個人,而不是來找我。”
“行了,少跟她這種人廢話。”周過走上前要去關門,突然聽到喊聲,“媽,您在這裡幹嘛?”
“怎麼,覺得自己不占理就開始搬救兵了?”周過甚至沒正眼瞧蔔不凡一眼。
“媽,您來這裡鬧什麼,我不是說了爸在外欠的債我會賺錢還的,您幹嘛還非要跑來為難她呢?”說到“她”的時候蔔不凡下意識眼睛往下瞟,盡可能避免與蔔爾爾眼神對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像他沒能喊出口的爾爾隻好用“她”來寥寥代替。
“好兒子,媽知道你心疼媽一個人不容易,可你還要上學啊你不能因為要替你爸這個王八蛋還債耽誤了自己的學習,多少人羨慕你考上這麼好的大學,媽是絕對不會拿你的前途出來賭的!”
“這話說的,好像全世界就你兒子一個人要上學似的,我們其他人就天天在家裡睡大覺是吧。哦不對,某人連睡大覺的機會都不給我們,一大早就來了個奪命連環敲!”喻一帆聲音高低有落,勢必要将陰陽怪氣紮進肖豔的每一寸皮膚中。
周過立馬接上說:“就是,你們要表演慈母孝兒回家關起門來好好表演沒人管你們,少到我們這來博取關注,一大把年紀了要不要臉啊惡不惡心啊!”
“周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我該罵所以你罵我我認了,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媽最基本的尊重。”
周過正要開口怼回去,蔔爾爾上前一步說道:“尊重?這兩字從你嘴巴裡說出來而且還是為她說的,還真夠荒謬可笑的。這裡最沒資格談尊重的就是她肖豔,讓我們尊重她,她尊重我們了嗎?尊重我了嗎?沒有,她隻會尊重你和她自己。”
聽完蔔爾爾的話,蔔不凡瞬間低頭不語,愣了下神後說了聲對不起,随後拉起肖豔就往上走,一步也不敢停。
蔔爾爾下一秒就把門關上,左右看看大家,淡定說道:“走吧,接着回去睡會兒。”
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蔔爾爾身上,沒說一句話,不約而同地笑了笑,如此簡單如此溫暖。
把門關起來,樓上是永遠也演不完的母慈兒孝,而樓下這一抹抹暖進心底的微笑卻給了蔔爾爾這個在蔔家從小到大都不被偏愛的小孩數不盡的愛與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