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辭捧着杯子靜靜地看向張秀梅,瘦弱的女人面色微微發白,但依舊是沒有什麼特别的情緒波瀾,仿佛聽聞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死去。
少年沉默良久,終于幹巴巴地開口“很遺憾。”
這不是說他恨那個人在他和他媽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而是生活終究會向前,他和他媽早就習慣了兩個人相依為命。
宋明理知道這些年張秀梅一個人帶着孩子的不易,他被她養得很好,又聰明又有禮貌,人品還很不錯,所以他就想彌補這些年對她們母子的虧欠。
“爺爺這次過來是想把你接回宋家,你會是宋家唯一的繼承人。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幫你實現。”
“我知道你的學習成績很好,我打算把你送到A國去,在那裡你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宋清辭嗤笑一聲正欲開口拒絕,卻聽到宋明理幽幽補充道“最重要的是你清楚你媽媽的病吧?我可以把你媽媽也送到那邊接受最先進的醫療技術治療。”
……
宋清辭從來沒想過他這樣的人也會有面臨這麼離奇抉擇的一天。
他不想離開青石巷去那個陌生的宋家跟一群不認識的陌生人同住一個屋檐,更不想離開他的小姑娘……可偏偏在這事兒上他根本沒得選。
“好。”
宋明理轉身和藹地盯着張秀梅“那你的意見呢?”他是同意了可也得争取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張秀梅想起網上那些人對她兒子不堪入目的辱罵,歎口氣同意道“回去吧。媽媽不是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媽媽在網上看到你和你的小女朋友了……”
“沒有足夠的家底作為支撐,你要怎麼去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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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内,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點亮屏幕,飛快地點開熟悉的聯系人頁面。
隔着屏幕在女孩的壁紙上親了一口,快速地點擊了視頻通話,對面很快就接通了。
他不知道該怎樣跟她說今天的事,他怕她難過更怕她一點也不在乎。猶豫了半天正想跟她說,卻看到她衣服上的一大片水漬。
小姑娘估計是剛洗完澡,隻着一條白色的絲質睡裙,頭發還沒完全吹幹,淩亂地散落在白嫩的圓肩上,在那身玉色的皮膚上凝結出細密的誘人水珠。
宋清辭正想說讓她先去把頭發吹幹他也不急這一會兒,卻突然看到一片雪白得刺眼的肌膚暴露在眼前。
小姑娘領口十分寬松,她一彎腰那片雪白就在屏幕面前一掃而過……
少年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喉結滾燙,一股熱流直沖大腦,幾乎立刻就在小姑娘面前失了态。
淡定地調整姿勢雙腿交叉,那雙優雅的大手将那根作亂的東西壓下。誰也不知道看似雲淡風輕的少年此刻内心有多煎熬掙紮。
“寶寶下次洗完澡不可以和别人打電話了……”往常清朗的聲音帶着某種意味深長的沙啞,像是某種時期的野獸,欲求不滿地想要占有他的小姑娘在她身上留下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可墨離是個閉塞的古代人,根本就聽不懂他話裡暗示十足的深意,還以為是有什麼電器隐患呢,緊張兮兮地問他是不是這樣容易漏電。
宋清辭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吓得墨離當即表示她以後再也不會濕着頭發打電話了,還讓他以後這個點都不要給她發消息。
他是讓她不準跟其他人打電話,又不是不準跟他打電話……為了他們以後的幸福生活少年義正詞嚴地拒絕了,理由是他擅長物理可以教她合理排查電器危險。
“今天的事,謝謝寶寶了~我明天給你帶草莓蛋糕吧?或者芒果口味的?”
墨離吹幹了頭發,打了個哈欠随口道“我要睡了,你自己看着辦。”
“寶寶,晚安。”
一片寂靜之後,俊美無俦的少年從容淡定地走進了浴室。
優雅的大手握住了那高漲的愛意,嘩嘩的水聲遮蓋了難言的欲念,少年烏黑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白皙的皮膚上,雙眸失神,猶如無間地獄的修羅厲鬼,徹底沉淪于欲望之間。
“我真的……”
“真的……特别喜歡寶寶。”
……
墨離早上起床剛收拾好出門就看到隔壁的江北司倚靠在連廊欄杆上擺弄着懸挂的綠植,不緊不慢地為它們寬大的葉片上噴一層薄薄的水霧。
青年寬肩窄腰的背影站得筆直,斜灑下來的晨光溫柔地在他臉上落下一片婆娑的樹影。
似是才注意到小姑娘的靠近,長身玉立的男人緩緩轉身,溫潤的臉上挂起淺淡笑意,平和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墨離忙着去上學,敷衍地叫了聲“江先生早上好”就頭也不回地準備下樓了。
江北司似是意外她這麼早就起來,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惜的事,為難地歎了口氣。
“墨小姐留步,我剛剛接到電話說今天晚上有事,所以我等下就把東西給你拿過來吧?”
小姑娘停住腳步眼睛亮晶晶地問“我現在可以吃嗎?”
說完又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像個八輩子沒吃過飯的惡鬼一樣,特别失禮。立刻苦惱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表示其實以後拿給她也沒事的。
她今天下午就自己去買……她昨晚還百度了呢,說口感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