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蟲母降臨還有20分鐘】
空氣中的“火藥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寒意,未知的惡意直戳脊梁骨。如果可以,他們一點都不想在這裡遇到隊長。
聯系不上的通訊,異常鎖定的大門,還有現在看起來半死不活的隊長……一切都昭示着傳火号内發生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變化。而且很可能是壞變化。
海恩斯撩起細碎的頭發,将它們紮到耳後。撸起袖子,從身上抽出來一小隻腎上腺素,這是探索隊前鋒必備藥品。她正準備将藥注入黎洵體内,卻被衛熠打斷。
衛熠奪走了海恩斯手中的藥,冷冷道:“我們應該先統計一下手頭的腎上腺素,他的狀态很差……要是下一劑藥沒有及時接上。”
她語氣一頓,視線落在海恩斯背後,“沒人能承擔殺人的後果。”
黑暗中,她們對視了一瞬,随後相互錯開目光。
“我這有1支。”海恩斯悻悻地收回手,道。
“我這沒有。”衛熠倚在電梯口,掏摸口袋後道。
"沒有。"
“沒有。”
“沒有……”
藥物迅速核對完畢,腎上腺素隻有一支。
衛熠擡眸,将手搭在了黎洵的脖子上,确認脈搏。一絲驚色飛速劃過,又被她斂入眸底。他的狀态比她預想中的要好,是因為用液氮凍結了傷口嗎,雖有失血症狀,但還沒有到嚴重失溫的地步。
人還有得救。
她果斷脫下身上的保溫衣,裹住黎洵。正當她抱住黎洵後撤時,卻猛然被卡了一下,整棟電梯也因為這一下發出電線老化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這一下吓到清醒過來,連帶之前趴伏在地上發呆休憩的隊員都直起了身,無數目光聚焦在衛熠身上。視線下滑,最終鎖定在了黎洵身上。
一條蝸牛觸角般肉色的狹長的生物組織卷住了他的腿,連帶着衛熠也受到了牽連。
那東西似乎是活物,不停地頂着下方的蓋闆,而且越卷緊。
衛熠回頭望向門外的衆人,迎着隊友照過來的光,嘴唇無聲輕起:
幫我!
冷場片刻,最靠近電梯口的海恩斯先行一步,她控制好身體與電梯的距離,用激光刃刀頭對準肉色生物組織,手指扣緊扳機,正當她準備扣下扳機燒斷那條肉色的觸手時,變故陡升。
電梯再次墜落!
“趴下!”衛熠一把拽過還在發愣的海恩斯,按着她和黎洵的頭一同趴伏在地上。
無形的重力攢緊心髒,快要飛起來的失重感接踵而至,衛熠護住兩人的同時五指緊扣電梯網格,淩厲的五邊形切口絞割着她的手。
黑暗中,衛熠的手上全是五邊形棱口絞出的血肉組織,手掌滿是鮮血,手骨幾乎處于錯位狀态,深深嵌入網格中。
她已經分不清是痛和麻,她隻知道,一旦松開手,他們馬上就會變成一攤肉泥。
所有人都伸頭注視着電梯深處,看着微弱閃爍的燈光直墜底部,再度直線拉升!
電梯再次騰升,直沖雲霄。
衛熠此時已經青經爆起,半邊身體幾近麻痹。她下意地護住了手頭上的“病患”,也正是如此,來不及調整姿勢的她重重地磕在了電梯上,磕的滿腦袋都是血。
另一旁的海恩斯狀态也很差,衛熠護黎洵沒護她,沒來得及反應的她直接給鐵闆叩了一個,鼻梁都差點磕斷了。
最終電梯在經過兩次跳樓機一般刺激的上下起伏後,堪堪卡在了原來故障的位置上。
“咳咳,嘔!”昏迷不醒的黎洵吐血不止。猛然間上下重力變化是會死人的,即便不死人,也會對人體五髒六腑造成一定量的傷害。
黎洵本就脆弱的内髒根本承受不住快速跳動的重力變化,暗紅色的血從他嘴中溢出
衛熠和海恩斯連忙協同調整他的姿勢,好讓他将瘀血吐出來。
“我們現在怎麼辦?”海恩斯握緊了手中的腎上腺素,目光一直在黎洵身上打轉。她的耐心快耗盡了。
“他還有救。”衛熠摸着口袋語氣平淡,道。
“你非得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才把人搖醒嗎!”
“差不多吧。”
衛熠踢開纏在黎洵身上不知何時斷掉的生物組織,先一步将人帶到自己懷中,離開電梯。海恩斯重重地哼了一聲,踏着重步緊随其後。
正片空間都是海恩斯的腳步聲。
電梯外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們二人的便攜射燈早在已經損壞,隻能用個人終端做光源。兩個人的終端都沒什麼電,隻能開節能模式,用提示光照路。
光源微末稀薄,隻能照開十分短的一段距離。她們輪流背着黎洵,開始在這一層找新的出口。
“你有沒有聽見心髒搏動的聲音,衛熠?”海恩斯摸着牆,高高舉起個人終端,試圖照清楚聲音的來源。
“好像……,是有點。”
她剛确認完,背後破風聲猛然炸開,像是短路的電路闆,空氣中的沖擊波伴随着腐蝕味異動刮來。
*
另一邊,赤绯不知道從哪兒整來了一台小機械臂鈎,他将機械鑽頭打入電梯底部,由謝悠領頭和其他人一同卡住繩結。
将電梯拉下來,然後他們爬上去營救衛熠他們,這是他們的計劃。本來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着,電梯也是越拉越低,即将墜落下。
就在所有人以為即将成功時,電梯再次發生故障。
電梯再次向上,比上一次的更加猝不及防,好在赤绯留有後手,機械臂檢測到異常拉力及時切斷了拉繩。他來不及安慰受傷的隊友,因為他們現在正在面對最糟糕的情況——那隻他們拼盡全力擺脫的怪物,現在就在他們面前。
艹,他們究竟帶了什麼怪物回來!
電梯不是自己拉升上去的,是被怪物頂上去的。被那隻在星球上戲弄追殺他們的怪物!
赤绯一口鋼牙都快咬碎了,賽博義眼效率全開,鎖定電梯井中的怪物,手肘尾部噴氣尖嘯,随時準備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