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擁有自己的食堂,全體成員都可以在這裡用餐。
“高貴”的男主怎麼會和大家一起吃,他雇傭了一名廚師,專門給他在别處開小竈,所以午餐時間他是不見身影的,這讓沈麟心情暢快了些。
沈麟剛要走進食堂,就接到前老闆的來電,說是有件麻煩事與她有關。她和前老闆溝通了二十多分鐘,才基本解決。
希望現在這個時間食堂裡還能有吃的,她暗自祈禱,一邊走入食堂門口。
她遠遠看見陸導坐在桌邊吃飯,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高冷的導演也會出現在這裡,和大家并肩而坐。
飯菜果然所剩無幾了。她拿了一碗米飯、一盤油豆角、幾塊雞肉。
沈麟遠遠看見蕭墨的臉上挂着明媚的微笑,向她招手,示意她去那邊。
看見她端盤子走過來,蕭墨笑道:“這個位置特意給你留的哦。”
沈麟說了聲謝謝,在蕭墨身邊坐下。
“我們正在吐槽,”這桌還坐着蕭墨的兩個朋友,其中一個開啟話題,“道具組那個組長實在是太差勁了,今天上午那麼刁難我們墨墨,還想甩鍋。”
“導演為什麼要再給他一次機會,而不是把他趕走?這不是陸導的作風啊。”另一個說道。
“因為,他是制片人安插進來的關系戶,狗仗人勢。導演看在制片人的面子上,才沒讓他滾蛋。”第一個回複道。
今天的拍攝進程很緊密,她們幾個人邊吃邊聊,離開食堂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開拍的時間,于是沒去休息,而是直奔片場。
下午的妝造需要改動,耗費了将近一小時。
此時沈麟隐隐約約頭暈,但是沒有在意,也沒有和别人說,而是繼續去拍戲。
下午最後一場戲是武打戲。
英俊潇灑的錦衣衛女主翻身下馬,未等馬匹停穩,便已穩穩站定在地,手握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而鋒利的弧線。她的眼中閃爍着冷靜與專注,氣定神閑中透出一股英姿飒爽的氣息。
圍觀的群衆演員已就位,扮演敵人,滿臉敵意、氣勢洶洶,悄然将女主包圍。女主毫不懼怕,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将劍一收,擺出淩厲的起勢。
導演的手揚起又落下,整個場景瞬間活躍起來。劍光閃爍,刀影交錯,女主在敵人的包圍中穿梭自如,身形靈動而優雅。她刺出的每一劍都精确有力,顯示出錦衣衛積累多年的深厚功力。
攝影機、搖臂和滑軌緊随其後,務求不遺漏任何一個流暢的動作。呼喝聲、馬蹄聲、刀劍相擊的聲響交織其中,将整個片場推至熱烈的高潮。
随着一個漂亮的飛身旋轉,女主擊退最後一個敵人。
導演剛喊完卡,隻見沈麟面色蒼白,身體搖晃了幾下,随即無力地倒在地上。
“快,送她去醫院!”
醫務人員很快趕到,在救護車門關閉的最後一刻,蕭墨從遠處狂奔而來,陪同鑽進了救護車。
救護車的尖銳鳴叫聲撕破了甯靜空氣,急急駛入醫院急救中心。沈麟的意識處于斷斷續續的遊離狀态中,有如遊蕩于幽深之海,一會兒浮出海面,一會兒又被拉入黑暗的海底。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白色燈光刺眼地映入眼簾,她無力移動,疲憊地閉上眼,聽覺卻漸漸恢複。
她依稀聽見身旁有低語,努力辨認這些悉悉索索聲中傳達出的情緒。聽上去是蕭墨的聲音,語氣中的焦急與關切,她并不陌生。
“她有食物中毒的症狀,醫生說,可能是吃了食堂沒熟的豆角導緻的。”蕭墨對一旁的人說。
随即有另一個聲音響起,沈麟可以辨認出是男主,他的情緒與蕭墨的關心形成鮮明對比,鼻腔裡滿是不屑:“哼,食物中毒?這可真是耽誤進度。導演最煩拖進度的,怎麼會找這樣的新人當女主角?”
蕭墨心中瞬間湧出不滿,剛準備針鋒相對,卻注意到病房門被打開,便頓住了話音。
隻見導演移步入内,所有的話語都仿佛被無形的壓力截斷。
男主見到導演進來,立刻變臉,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陸導,她會沒事的。大家都很關心她,期待她能早日康複。”
這時,沈麟的意識已經基本恢複,難以想象如果在此時睜開眼睛會有多精彩。
但她不想讓場面變得更尴尬,隻是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繼續裝睡。
她聽見導演找到醫生,詢問詳細情況。而男主本來就是惺惺作态,不想久留,就趁機告辭,離開病房。
直到房間裡隻剩下沈麟和蕭墨二人,她才放心地睜開眼睛。
“你醒啦。”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充滿關切的眼睛,見到她醒來,那張臉上現出微笑,“感覺好點了嗎?”
沈麟掙紮着開口,聲線略微嘶啞:“好多了,謝謝你陪在這裡。”
“那個,”蕭墨認真地盯着她,“剛才傅霖來了。”
“我都聽到了。”沈麟從病床上坐起來,挺直身體,“我已經認清了他是怎樣的人。”
她拿來手機,想聯系導演說明自己已經沒事了,不會耽誤拍戲進度。
卻意外地發現,“傅霖深夜去醫院探望新劇女主”的熱搜穩穩位居榜首。配圖顯然是“漫不經心”地偶遇抓拍的,雖然模糊但是能看出照片中的人就是男主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