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格顯示,蕭墨後爸并沒有因此收手,而是再次投資其他項目。
或許是病急亂投醫、急切想收回資金,這些項目收益大多不甚理想,大部分都是虧損的。
資金總額逐漸減少,數字由正變負,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總體虧損已經達到了十億多……
蕭墨難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這個冰冷的數字,冷笑道:
“這些投資的錢,他哪裡會有這麼多?一定是暗自挪用我母親公司的。”
沈麟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你後爸是用公司的錢,這麼大的數額,公司不會忽略的。而直到今天,你和線人都不知道公司賬面出現問題,這就說明——”
“——說明公司裡有一個重要角色是我後爸的内應。”蕭墨接話道。
沈麟點點頭,她們現在又增加了一個任務:需要找出這個人。
奇怪的是,雖然這些文件中的金額詳細,但是沒有任何一個項目寫出具體的名稱,每一個項目隻有一個對應編碼。
現在隻有克勞迪娅這條線索了,她們實在好奇蕭墨後爸和克勞迪娅有什麼聯系,打算追查下去。
“會不會是克勞迪娅和你後爸合作投資?”沈麟皺眉,思索道。
蕭墨輕咬下唇,糾結地說:“不太可能。如果合作,也會是克勞迪娅母父和我後爸合作。”
沈麟微微點頭,看來克勞迪娅要麼是被利用而不自知,要麼是參與到了整個過程之中。
或許克勞迪娅知道些什麼。
僅憑沈麟她們兩個人的水平,實在無法破解與蕭墨後爸秘密聊天的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她們暫時也不想找外人參與進來,決定以後再說,目前先專注于蕭墨後爸這邊。
蕭墨立刻聯系自己的線人去了解公司财務數據,看看公司的真實情況如何。
“無論如何,我們已經掌握我後爸的把柄,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蕭墨唇角微微揚起,滿意地說道。
是這樣的。
沈麟同意,隻要她們手裡的這套證據不滅失,就一直可以壓制蕭墨後爸的勢力,等到繼任者競争的關鍵時刻再公之于衆,一定可以給予蕭墨後爸緻命一擊。
雖然蕭墨後爸表面依然深受蕭墨母親喜愛,但是實際上他的繼任根基已經在暗處崩塌,沈麟和蕭墨隻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就可以讓他永無翻身餘地。
“你覺得,你母親知道這件事嗎。”沈麟若有所思。
“應該不知道吧,以我母親的性格,知道之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依舊與他和平相處了。”
蕭墨将目光落到沈麟身上,繼續說道:
“沈老師,我現在很困惑。我應該告訴我媽嗎?”
沈麟毫不猶豫說了句“不”。
“為什麼?”蕭墨眼角眉梢都挂着憂慮,完全不見平日裡的開朗,“畢竟這麼大的事,如果不能得到及時解決,公司就會破産啊。”
“可是公司破産之後呢?”沈麟嚴肅地分析道,
“債務雖然解決掉了,但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接手這家公司嗎?
如果連公司本身都消失了,我們的努力不僅會全部作廢,而且你家也會失去經濟來源。
這家公司需要保留,絕對不能倒下。
要創造一個輝煌的商業帝國,在現在的基礎上繼續加固、發展壯大更容易,還是東山再起或者幹脆白手起家更容易,想必你自己也會衡量。”
沈麟的語氣并不激烈,而是一如既往在分析問題時條理清晰,不急不躁,娓娓道來。
蕭墨一時沉默,低頭不語,顯然被說服了。
良久,輕輕點頭,說道:
“我知道克勞迪娅的家人經常出門做生意。隻要克勞迪娅在家裡舉辦派對,就意味着她的母父絕對不在家。”
沈麟突然想起,上次在克勞迪娅所租的大平層裡,克勞迪娅讓她轉交給蕭墨一個信封。
蕭墨當着她的面把信封拆開,告訴她裡面是一封克勞迪娅舉辦新年派對的邀請函。
而現在,她們追查到的線索與克勞迪娅一家有關。蕭墨此時此刻所說的這句話的含義,不就是意味着克勞迪娅的新年派對是一個前往調查的良好時機嗎?!
沈麟恍然大悟,立刻意會蕭墨的意思:“你要去參加過幾天克勞迪娅舉辦的新年派對嗎?”
蕭墨目光蘊含深意,點了點頭。
“可是,你的邀請函已經……”沈麟提醒道。
因為上次蕭墨已經把那份邀請函随手扔在一邊,當時根本沒有去的打算,說“既然克勞迪娅沒有邀請你,那我也不去了”。
現在再要将那份邀請函找到,恐怕不太容易。
沈麟話音未落,就看見蕭墨雙臂交疊,十分自信地微微一笑:
“沒有邀請函,我就進不去了麼。”
沈麟默默點頭,心想這倒也是,憑借蕭墨和克勞迪娅從小到大的感情,哪裡是區區一紙邀請函就能将蕭墨拒之門外的。
沈麟覺得,對于克勞迪娅而言,隻要蕭墨想去參加,克勞迪娅随時都會張開手臂熱烈歡迎她的到來,遑論拒絕?
她們兩個人畢竟是青梅之交啊。
沈麟思緒紛亂,沒想到蕭墨轉而擡起眼睛,換上笑意盈盈的表情,狡黠道:
“沈老師,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