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迪娅的家是一座真正的城堡,沈麟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但是當她親眼看到這座宏偉的磚石建築時,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高聳的塔尖直沖雲霄,輪廓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分明,每一米磚石都承載着曆史的重量,顯示城堡主人從古至今的權威與榮耀。
蕭墨的車牌可以被克勞迪娅家的大門識别出來,顯然表明蕭墨和克勞迪娅的關系非同一般。
沈麟和蕭墨暢通無阻開車進入庭院,之間開闊的茵綠草坪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噴泉雕塑在庭院正中央發出水流的歡歌。
“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站在城堡入口的侍者露出職業微笑,對每一個到來的客人請求道。
沈麟當然沒有邀請函,而克勞迪娅發給蕭墨那張邀請函早已丢失,她們現在當然無法出示。
“很遺憾,您不能進入。”
侍者臉上依然挂着假笑,拒絕。
蕭墨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人,應該是新來的,所以才不認識她。
畢竟在克勞迪娅家裡工作的人員都知道蕭墨和克勞迪娅的密切關系,不可能認不出她。
蕭墨環顧四周,并未發現其他侍者,正要抄起手機聯系克勞迪娅。
“墨墨!快進來。”
蕭墨眼前一亮,那不是克勞迪娅嗎?
克勞迪娅正在不遠處接待客人,恰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很熱情地招呼她。
侍者見狀,不再阻攔,而是伸手做出“請”的手勢,讓蕭墨通行。
沈麟跟在蕭墨身後,正要進入,卻被侍者攔下:
“您不行。”
蕭墨驚訝回頭,沈麟也沒想到規則如此嚴謹,或者說死闆,就像一台人機。
蕭墨着急說道:“她是和我一起來的,為什麼不能進?”
侍者垂眼,謙卑道:“因為我沒有接到這個命令。”
蕭墨無奈,看來隻能再次求助克勞迪娅了。
可是等了半天,克勞迪娅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回複消息。
可以聽到城堡深處傳來悠揚的音樂聲,派對即将正式開始。
而沈麟卻依然被拒之門外。
沈麟見狀,低聲對蕭墨說道:“墨墨,你先進去,我一會找機會進去找你。”
“可是這裡是唯一入口,侍者嚴防死守,你怎麼進去啊?”
蕭墨眉宇之間挂着憂慮,“克勞迪娅還是不回消息,聯系不上。”
沈麟皺眉凝思,片刻後壓低聲音說道:
“你先進去,我們一會兒見。”
蕭墨略有遲疑,但是看見沈麟看起來胸有成竹,便相信沈老師自有辦法,于是勉強點了點頭,獨自進入派對。
蕭墨緩步入内,穿過已經走過無數次的幽深長廊,台階與冷冰冰的大理石磚已經被鋪上紅毯,給人以盛然暖意。
今天派對的主題色是紅色,就連餐盤也使用了專門定制的紅色花紋。
每一個參與派對的賓客都身穿紅色調禮服,版型與款式各異,但是風格無一不與整個場景的裝潢相融洽。
蕭墨裙擺曳地,目光急切地尋找克勞迪娅的身影——她在按照剛才與沈麟約定的planB行事。
也就是說,她要牽制住克勞迪娅,吸引她的注意,從而為沈麟偷溜到二層書房創造機會。
而原本planA計劃中的“沈麟需要僞裝成頭部受傷、不參加派對活動而是在一旁休息”環節,她們并沒有實施。
沈麟雖站在入口外面,卻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見蕭墨的一舉一動。
因為,她們兩人所佩戴的項鍊吊墜實際上是實時攝像機,可以從手機上看到彼此的畫面視角。
沈麟打算等派對進入最熱鬧的階段之後再展開行動,那時可以更好地掩人耳目。
與其無所事事地等待,不如看看派對上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裡,沈麟拿出手機,借蕭墨的視角觀察四周。
隻見克勞迪娅已經換上一件紅色絲絨西裝與黑色配套長褲,正在滿面春風舉杯相邀,與周圍的賓客碰杯,俨然是位交際高手。
克勞迪娅的目光敏捷地落到緩緩步入大廳的蕭墨身上,連忙放下酒杯快步迎來,臉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
“墨墨,你來了。”
蕭墨所穿的禮裙長度曳地,于是克勞迪娅微微彎腰,幫她提起來,一邊說道:
“如果你不來,我舉辦這場新年派對也就失去了最大的意義。”
然後,沈麟看見,手機畫面中原本八面玲珑的交際花克勞迪娅,就仿佛自動忽略了其他客人一般,一直在圍着蕭墨打轉。
又是聊天、又是遞吃遞喝獻殷勤,對蕭墨可以說是寸步不離。
不就是發小嗎,不就是青梅嗎,不就是小時候一起長大關系好點嗎?
沈麟唇角扯動,撇了撇嘴,做出了這個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動作。
“小姑娘,你為什麼要撇嘴?”
沈麟恍然一驚,擡頭看向聲音來源,稍稍心安,壓低聲音說道:
“你來得正是時候,快帶我上樓吧。”
那人了然地點點頭,沒再說話,在接連襲來的、如浪潮一般的音樂聲中,帶領沈麟悄無聲息溜上二層。
“這裡就是先生的書房,”那人帶領沈麟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下,“我先回去了,如果離開得太久會引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