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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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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郗走後,陳渡坐在醫院空地的長椅上,坐了很久很久,一月的天寒風四起,他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病号服,像是感受不到冷暖似的,風撩過他的額前的發絲,露出烏眉之下一雙寂如死水般的眼睛。

察覺到他不見,宋斯望和賀子望分道揚镳來找他,最後于傍晚時分在醫院花壇前的長椅上找到了他。

瞧見他的第一眼,堅韌如宋斯望也繃不住,眼眶瞬間就濕熱了,他上前一步,在陳渡旁邊坐下,努力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好話,隻能說:“陳渡,回去吧。”

賀子昂向後捋了把頭發,個位數的氣溫下,沉沉吐出一口白霧,他心裡憋着一處無處散發的火,卻隻能煩躁道:“你就打算這麼一直坐着,直到自己被凍成一具屍體嗎,她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以後清明你要她回來給你掃墓啊。”

說不清是那句話浮動了他的心緒,陳渡眉眼擡起,失焦地望着遠方,“會嗎?”

那天過後,陳渡生了一場重病,高燒不斷,又沒食欲,什麼東西也吃不下,隻能靠打營養針,臉頰肉眼可見的凹陷下去。

宋斯望、賀子昂和許迎萦每天結伴出現在醫院,怎麼勸也沒用,他什麼都不聽,而唯一能勸導他的人也離開了這,許迎萦給明郗的電話打過去,卻成了空号。

徹底失去了聯系。

後來是許迎萦想了個主意,騙陳渡說明郗給他留了封信,讓她轉交給陳渡。

陳渡攤開信紙看,信上隻有寥寥幾個字,說注意身體。

那封信是許迎萦和宋斯望對着燈光,臨摹了一晚上明郗的字迹。

送出去的時候也隻是抱着百分之30的希望,期盼陳渡能真的聽得進去。

但萬萬沒想到,陳渡第二天竟然真的主動說想吃東西。

明郗給他補了兩個月的課,他太熟悉明郗的字迹了,老實說許迎萦學的也隻有三分像,但兩人好歹相處了半個學期,字體不像語氣倒是很像,有一瞬間,看着那行簡短的字體,他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了明郗在耳邊說話的樣子。

要是她還在身邊,她一定會擰着眉頭說,“陳渡,你不能這樣,你要好好吃飯。”

她說過的,陳渡,你要好好的,好好過日子。

新年過後,高三需提前返校,初九便開了學。

但陳渡還在醫院待着,賀子昂每天在病床前守着,放學後,宋斯望和許迎萦會偶爾過來看他。

就這麼在醫院又待了一周,陳渡終于出院。

從醫院回到巷子時,陳渡站在陳秀珍家院外,躊躇半響,眼裡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他鼓起勇氣踏進這個院子,風吹過來,掀動他的額發,一雙眼漆黑如墨,平波無神。

他緩緩朝裡走,終于看見陳秀珍的身影。

一米八幾的男人,站在她跟前,沒有任何壓迫力,反而破碎感滿滿,他彎下腰身,膝蓋緩緩跪在底面,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緩緩開口,聲音嘶啞低沉,自顧自說着:“奶奶,對不起。”

一句話,陳秀珍渾濁的眼睛霎時落下了眼淚。

陳渡唇畔翕合,繼續說道:“當初答應你的事情,我不僅沒有做到,還讓她平白無故受了傷,是我的錯,對不起。”

少年頭頸垂下,向來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塌下,猶如弓箭上斷裂的弦。

客廳内,陳秀珍早就淚流滿面,她知道陳渡苦命,攤上這個一個爸,這本不該是他的錯,可她想到明郗躺在病床上,後來又被明憬帶走,心裡頓時泛起絲絲心疼。

宋斯望再也看不下去,從陳渡跪下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鼻尖開始陣陣泛酸,他轉過身,往院子外走。

眼眶蓄起溫熱,宋斯望仰頭看着天,寒夜晝短,日光已經漸漸隐下,天霧蒙蒙的,雲層壓抑地像是要墜下來。

身後隐隐傳來抽泣聲,宋斯望吸了吸鼻子。

他平日灑脫慣了,再煩心的事隻要睡一覺吃頓好的,也就過了。但此刻,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因為這個而流淚,他想不通,那些彼此歡笑打鬧的畫面幸福的好似還在昨天。

不是約好一起守歲過新年嗎,新年為這麼難。

賀子昂也出來,他站在一旁,心煩意亂地從煙盒裡取出一根煙,銜在唇邊,掌心擋着風,蹙着火苗升起。

明郗離開後,陳渡的世界彷佛陷入了無邊的孤寂,身邊再沒有她的身影,就彷佛她從來沒有來過覃梧,從前的那些隻是幻影一樣,他身邊仍舊隻剩下這些人,他卻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那樣。

陳渡出院的第二天,陳國華回到家,那天過後,他一直惶恐地過着,又怕被那群追債的找上門,又怕陳渡萬一真有什麼好歹,他偷偷去過醫院,卻不敢進去看他,隻能在護士台問陳渡的傷勢怎麼樣了。

護士說刀傷的很嚴重,失血過多,再晚來半個時辰,人就沒了。

當他再一次出現在陳渡跟前時,陳渡平幽的眸子無波無瀾地看着他,語氣薄涼:“你還來做什麼?”

陳國華穿着一件老舊的黑色外套,膚色蠟黃,脊背微微躬着,聽見這話他面色悻悻,手指蜷縮着,低下頭不敢直視他:“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陳渡扯唇,呵出一聲薄涼至極的笑聲:“看什麼?看我被你害的有多慘嗎,看我死沒死嗎?”

“不...不是。”陳國華連連擺手。

以往,兩人一見面空氣都像燃着火星子,這是生平第一次,陳渡很平靜的和他坐在一塊說話,也不是不恨,而是心已經哀涼,沒有什麼能夠波動他死寂般的情緒,他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很頹然:“你覺得這個家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當初為了給你還債,奶奶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後來你入獄後,沒多久她老人家就死了,我收的屍。”說到這,陳渡呵出一聲譏諷的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就是你十多年來作死的下場,一條人命還喚不回你的良知是嗎,現在是要我也死在你跟前嗎。”

陳國華胸腔猛地一震,他擡眼望着眼前這個唯一的兒子。

陳渡已經沒什麼要和他說的了,他起身轉過頭看他,目光犀利如利刃,語氣凜然似冰窖,最後留着他一句話:“陳國華,往後餘生别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把那一刀還給你。”

話落,陳國華瞳孔瞠大,顫顫巍巍站起來,幹燥的嘴唇翕合:“你...”

陳渡頹廢了好一陣子,後來返校,大家險些不認識他了。

返校的第一天,陳渡看着教室内那個唯一空置的座位怔怔的失神,班會課上,張钰也盯着那張課桌,沉沉歎了口氣,最後喊人将它挪走。

她在二班剩下的最後一抹存在的痕迹被徹底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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