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渡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内搭白色襯衫,領口系了條領帶,看起來像是剛從某種重要場合趕來一般,他站在門外,往裡環視一圈,最後在角落裡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随後闊步走過去,在衆人的注視下,停在明郗跟前。
男人站在沙發前,下颌線條硬朗鋒利,瞳仁漆黑。
邵嘉仰着臉,眨了眨眼睛:“你是...明郗的朋友,電話裡的那個人?”
“嗯。”陳渡低聲,他垂眸看着明郗,她閉着眼,黑色長發貼着臉頰垂落下來,呼吸均勻,像是睡着了一樣。
陳渡附身,壓低腰身,一手摟住她的肩,一手伸進膝彎,用公主抱的姿勢将她抱起,“我先帶她走了。”
邵嘉愣愣的點點頭,“噢...好。”
陳渡打橫将人抱起往包間外走,他才從江城出差回到京市,回家的半路就接到邵嘉打來的電話,按照陸言舟的計劃,他們本該是明天的機票,但陳渡一想到已經四天沒見她,當下便定了機票趁夜趕回來。
晚高峰已過,路上沒有堵塞的車流,車輛在馬路行進暢通,陳渡背靠座椅,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前方紅燈亮起,他踩下刹車,将車停在斑馬線前,遠處紅色數字不停跳轉。
車廂光線黯淡,陳渡側了側頭,借着路燈看她昏睡的模樣。
明郗窩在副駕上,腦袋歪着靠在座椅上,瓷白的臉蛋上黑發緊緊貼着,黑與白極緻交織着,濃睫頃場垂下,嘴唇飽滿櫻紅。
陳渡伸手撥開黏在明郗臉上的頭發,她皮膚細膩,因為喝醉了緣故,臉頰處浮現一層淡淡的绯紅,活像一顆甜膩水潤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盯着她看了會,又想起當年在覃梧時她第一次喝醉,也是這樣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嫌冷了就往他懷裡鑽。
綠燈亮起,陳渡啟動車輛繼續前行,半個小時後,車子拐進小區地下停車場。
他解開安全帶,繞過車頭走到副駕,幫她解開卡扣,随後抱着人往電梯走。
明郗臉頰貼在他外套上,聞到熟悉的味道,眼皮顫了顫,眯出一條細縫,視野裡隻有一個模糊的臉部輪廓。
進了家門,陳渡将人輕輕放在卧室的大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瞅見她皺眉眯着眼,陳渡俯身手掌撐在她肩膀一側,指腹在她眉宇間輕撫過,接着起身出了卧室,去進廚房。
陳渡打開冰箱,從裡面找出一罐蜂蜜,用玻璃杯接了溫水貼心的給她泡了杯蜂蜜水。
等他端着杯子推開卧室門時,就看見剛剛還好好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正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頭趴在床沿上。
聽見聲響,她擡眸朝門口望過去,看見來人,眼睛亮了亮,明郗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支着頭,激動道:“你怎麼在這?”
陳渡腳步一頓,聽見這話,立即解釋道:“這是我家。”說完,他上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将手裡的蜂蜜水遞給她:“把這喝了。”
“為什麼要喝這個?”明郗盯着他手裡這杯淡黃色的液體,不解道。
陳渡耐着性子給她說:“因為你喝酒了,把這喝了,明天起來腦袋不會那麼難受。”
“我沒喝呀?”明郗歪了歪腦袋,“我又沒醉。”
還較上勁了,陳渡沉沉歎了口氣,掌心撫上她脖頸,半哄半引誘道:“乖,把這喝了。”
“不喝。”她癟了癟嘴,雙手環上他的肩膀,陳渡握着杯子的手一抖。
“陳渡,我好難受。”甕翁的聲音從懷裡傳出來,陳渡以為她是開始頭疼了,便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還喝不喝酒了?”
“我心裡難受。”懷裡的人說話聲音更小了。
“什麼?”陳渡沒太聽清。
“心髒疼。”明郗哽咽着,眼淚簌簌落下來。
陳渡默了下,眉頭微微垂下,接着問道:“為什麼疼。”
明郗吸了吸鼻子,隻是感覺心裡無比的難過,她擡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臉頰,似在确認這究竟是真人還是夢境,她眼神迷離,嘟囔道:“想陳渡。”
房間霎時靜了下來,陳渡手上動作一頓,眼眸沉下來。
她擡手,一會捏捏他的臉,一會摸摸他的頭發,随後雙手捧着他的臉頰,兀自笑了起來,眼睫濡濕的看着他,即便看的并不怎麼太真切 :“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為什麼會在倫敦看見陳渡。”
她以為陳渡是虛幻的,以為這還是倫敦,或許是因為在國外時,曾在夢見看見過他很多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