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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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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殷勤地提着燈,狹窄的牢房被照亮。陳荦和韶音往光亮處看去,一位綠袍官員踱着方步走進牢房,身後跟着随從。

看那綠袍的樣式,該就是能夠斷本縣訴訟冤屈的縣令大人了。

韶音撲到牢門處,凄聲哀求道:“縣官大人!我一時昏了頭,偷了貴人的玉佩,我是罪有應得!請大人給我治罪,但求大人放了我女兒,這件事她從不知情。”

“不是的!”

韶音好像下了某種決心,一開口就把所有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借着那燈籠的光,韶音暗自向陳荦示意,讓她不要說話。陳荦瞬間就懂了韶音的意思,她們兩個人必須要有一個人先出去,才能想辦法脫離牢獄。陳荦搖頭。這一趟從蜀中回來,韶音已是心灰意冷,讓她一個人呆在這牢房裡,陳荦辦不到。

韶音一把抓住她的手捏得死緊,用隻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出去找四娘,隻有她能想辦法……”

“這兩個女子……”

那綠袍官員眯着眼睛一看,想起來,這兩人是半個月前由失主親自送到縣衙的偷竊犯。牢中也有女犯,他近日太過忙碌,竟一時忘了。

“大人,偷玉佩的事我女兒完全不知情,她是冤枉的,民婦懇請大人放了她!”

綠袍官員名叫陸秉绶,是現任蒼梧粟豐縣縣令。若不是今日接到州府的信函,來牢中提審另一樁城中要案的嫌犯,平日他也不會親自到這縣衙牢房來。聽到韶音凄切喊冤,身後又還有州府來的公人,陸秉绶便不能裝作沒聽到。

他忍住不耐,向韶音說道:“她有罪無罪,我大宴律法自有章程,疑犯人等不得喧嘩,靜待本官開堂審理便是。”

陳荦此時卻想讓韶音先出去,她不想坐牢,但韶音認識的人多,能想的辦法也比她多。于是把心一橫,膝行跪在地上,趁韶音沉默之際,擡頭向陸秉绶道:“縣官大人,那玉佩是我偷的。我們母女二人南下探親,回程時在一山間破廟中避雨,遇到一行便裝的貴人。我和母親盤纏那時已全部用盡,差點流落山野,我看到那貴人腰間系着一枚昂貴的玉佩,便起了意。趁那公子沒注意之時,将玉佩盜來。貴人火眼金睛,在質鋪前将我們追上。母親為了護我,謊稱是她偷了玉佩……”

陸秉绶今日來牢房有别的事,此時又不是堂審,他本沒有耐心聽兩個女人的申訴,他擡腳往前走,可這年輕女子的話一字一句說得清楚,他身後的州府書吏也聽到了,他若是視而不見,這書吏可是州府大人身邊的人……

他提高了聲音,話語間加了三分威嚴:“嫌犯不得喧嘩,待本官擇日堂審,一切冤屈自明!”

說罷便不再理會,帶着人往深處走去。

縣衙牢房不大,隻關了七八個嫌犯,其餘嫌犯幾無生氣。隻有這母女倆撲到牢門前說個不停,兩人卻又都把盜竊之罪往自己身上攬。

陳荦和韶音的異常引起了陸秉绶身後一位青衫士子的注意。

那必然有一個人在說謊了,這樣的盜竊案,隻須花些巧思,便能辨明誰是真賊,為何這母女卻在這牢中關了如此多日還不審理?

他在牢房前蹲下身來,問道:“你果真是冤屈的?”

突然有人下問,陳荦和韶音皆是一愣。借着牢房模糊的光,兩人看到眼前的青年眉峰平挑,鼻梁高聳,長着一張英氣勃發的臉,氣質清越,跟這污穢的牢房格格不入。

陳荦看他穿着,既不像朝廷公人,又不像縣衙的三班衙役,忍不住問道:“你,你是……”

“我姓陸。”

陳荦和韶音不認識他。

青年問道:“你和你母親為何撒謊?按你所說,那失主已把失物拿回去了,你們母女二人是盜竊已行而未得财,堂審判罰,不判流刑,也判不了死罪。為何不向縣令大人如實以告?”

“盜竊已行而未得财……”陳荦念着這話,急切地看向他:“未得财,縣官大人就能輕判嗎?”

那青年點點頭,卻實在不能相信這兩個關了這麼多天還在說謊的嫌犯,又肅然道:“但須你母女敬畏我大宴律法,如實以告,不得信口開河。”

陳荦看他的打扮,低聲疑慮道:“你……不是朝廷官人,如何知道?”

陳荦在蒼梧城中長大。蒼梧城中有州、縣還有節度使府的長官和軍士,有身份的人很不少。她曆來隻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誰犯了罪,該如何判罰,全由那些大人物說了算。

那青年沒想到她這麼問,借着模糊的光仔細看去。這小女子在牢房裡關押日久,衣衫和臉頰已經十分髒污,一雙略微狹長的眼睛卻并未失去神采。那眼睫剛被淚水洗過,忐忑地看着他。

他耐心答道:“這是大宴刑統裡的法條,不是朝廷公人,天下士子也該熟讀。”

這是被關押這麼久以來,第一位蹲下身來和她們說話的人。陳荦看到他身上簡樸素淨的青衫,再看他一臉正色,便産生了一種這個人大約值得信任的感覺。

這時,隻聽陸秉绶在前面回頭說道:“寒節,不得多言。”

看他要起身,陳荦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袍角,覺得不妥又放開了。

“我和姨娘,就是你說的,盜竊,盜竊已行而未得财,我們怎麼才能領罰出去?”

她雖然急切,卻并未想抵賴罪責逃避判罰,陸栖筠心裡不禁對她多了幾分同情。一邊站起身一邊說:“既盜竊屬實,你和你姨娘等着縣令大人的公堂提審吧。”

韶音忍不住問道:“公子,我們還要被關多久?我和這孩子已在牢房中關了二十日了。”

二十日?陸栖筠不解,既是案件已無疑點,叔父為何要将她們關押這麼多日?

前頭陸秉绶又叫他名字,陸栖筠沒時間再多說,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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