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秋區區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叫花,竟叫鄭傾把壓箱底的寶物都送了出去。
蒼雲深心中多有不忿。
她向來都是看不慣就上手的性格,易平秋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
燭火下易平秋睡得格外恬靜,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一個人站在了她的床邊。
蒼雲深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閉眼使了個法術,一絲微紅色的光芒緩緩從蒼雲深的指尖飄向了易平秋的太陽穴處。
正在做美夢的易平秋突然皺起了眉頭。
未曾見過的高樓大廈,鐵皮包的怪異交通載具,還有許多穿着和易平秋一樣奇怪的人。
蒼雲深進入易平秋的夢境之中,好奇地張望周圍的一切事物。
見到這麼古怪的世界,蒼雲深不禁想到易平秋說過的話。
易平秋說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原來是真的。
蒼雲深一時找不到易平秋的身影,喚來淵虹劍,循着易平秋的氣息去找。
她踩在劍上禦劍飛行,地上的人群感到意外,紛紛擡頭來看。
不速之客的到來讓夢境世界變得不穩定,蒼雲深施展安神的法術,易平秋的夢境才安穩下來。
淵虹劍帶蒼雲深來到了學校。
易平秋就坐在五樓靠窗的座位上,穿着來時的那身衣服,那間屋子裡面還有很多相同服裝的人。
蒼雲深了然,想必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私塾”。
特意用了個隐身的法術,蒼雲深由站着改為坐在淵虹劍上,停在窗邊看易平秋做的夢。
講台上的老師叫了一聲易平秋的名字,易平秋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
“易平秋,你曠課的這些天都去哪裡了?”
易平秋支支吾吾地解釋,她去了一個修仙世界。
這樣的答案在他們看來,顯然是荒誕至極的,教室裡的同學都在嘲笑易平秋,老師也在訓斥易平秋的口不擇言。
被衆人嘲笑的易平秋低着頭,那副委屈的表情再次呈現在臉上。
蒼雲深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看易平秋委屈的,她要看的,是易平秋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樣委屈的表情,擾得蒼雲深心煩意亂。
衆人嘲笑的聲音實在讓蒼雲深煩躁,蒼雲深拂了拂衣袖,坐滿人的教室瞬間變得隻剩下易平秋一個人。
沒了聲音,易平秋驚愕地擡頭觀望四周,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蒼雲深勾唇一笑,再次拂袖,講台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靈獸。
靈獸怒目圓睜,乍一出現便要撲向易平秋。
易平秋頓時面容失色,踉跄了幾步被椅子絆倒,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嗷——”
靈獸越來越近,易平秋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她被吓得渾身無力,注意力全部都被這頭靈獸的血盆大口吸引了去。
她驚慌失措地呼救:“不、不要!”
蒼雲深“啧”了一聲,還是決定讓靈獸停下。
靈獸定格在原地,就像它的出現那樣戛然而止。
易平秋戰戰兢兢地喘着氣,在确認了靈獸沒再動後,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教室。
蒼雲深一路追尋着易平秋的氣息,待易平秋來到操場,蒼雲深也從劍上下來了。
易平秋被吓得不輕,自己一個人窩在一棵樹下默默哭泣。
怎麼那麼容易哭呢。
蒼雲深看得格外厭煩,其實,還有一點愧疚。
畢竟是她放出了靈獸來吓易平秋,可她沒想到易平秋不僅怕高,連這麼低階的靈獸也怕。
蒼雲深不願意承認自己于心不忍,背過身去轉了轉手指,一個古色古香的美男便出現在易平秋的身邊。
罷了,就讓這美男來安慰你吧。
美男不辱使命,溫柔地輕拍易平秋的肩膀,送出手中的手帕。
“姑娘,莫要哭了,在下來保護你。”
易平秋一擡頭,就被眼前的美色暴擊。
蒼雲深猜想,美男有如此美貌,易平秋應該會臉紅得像個蘋果才是。
可誰知易平秋不僅沒有臉紅,還警戒地和美男拉開了距離。
易平秋眼淚都不流了,審問似地問:“你是誰?”
美男依舊溫柔,彬彬有禮地作揖道:“是上天讓我來保護你的。”
上天,是蒼雲深。
易平秋眉頭緊皺,撇嘴道:“我不需要你保護。”
蒼雲深在旁看得啞口無言。
敢問剛才被靈獸吓哭的是哪位呢?
美男不依不饒,貼近易平秋說道:“姑娘,你想要什麼,在下都可以為你實現。”
易平秋躲避着美男的靠近,将自己圈得更緊。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隻想好好活下去……”
夢境世界,往往能夠呈現出内心最深處的願望。
蒼雲深愣了愣,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接着擡手施展法術,美男便在原地憑空消失。
美男消失的同時,易平秋周圍的景物也消失了大半。
這不是蒼雲深的手筆。
蒼雲深擡眼四處觀望,周圍的景色慢慢變成了後山的小院子。
易平秋将眼淚擦幹淨,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變成了玄清門的暗青色道服。
蒼雲深尾随易平秋進了後院,發現易平秋站在那座停用的水車前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