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會滅了你的劍靈,這麼激動做什麼。”
女人将視線轉移到盛淮竹身旁、強裝鎮定的易平秋身上,“你這小輩倒是冷靜。”
話罷,盛淮竹和易平秋皆是一晃神,周身的景色變換成另外一種模樣。
石牆、石桌、石床……入眼可及之處都是以石制成,這些石制之物卻不粗糙,每一樣東西都能看出其中精妙,其上還放置了許多精美的紡織物,為這間屋子增添了許多華貴之意。
易平秋猜想,這應該就是她們剛剛想要進入的山洞内部了。
抓她們進來的女人側卧在石床之上,身下墊着厚厚的布料和動物毛發,赤腳支在上面,顯得格外放蕩不羁。
女人慵懶說道:“我在暗處看了你們一路,一個築基一個煉氣,都不及金丹,不知你們踏入這後山到底是想怎樣。”
女人翻身坐起,施展法術将石桌上的新鮮葡萄放進了嘴裡。
咀嚼之時,女人眯眼看了看易平秋與盛淮竹身上的衣裝。
易平秋聽完女人所說,頓時心安不少。
既然女人知道後山的規定,說明她也是玄清門的一員,隻是隐世于此。
如此看來,她們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但女人仍在釋放威壓,易平秋不自覺心生恐慌,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盛淮竹在這種情況下,挺直了腰闆護在易平秋身前。
“我倒是想問你是何人!在我玄清門地界安家落戶,不僅抓了我們師姐妹,還傷了我的赤雷劍,如若掌門追究起來,信不信我讓你——”
女人聽得有趣,一個眼神輕飄飄地看過去,盛淮竹瞬時沒了聲響。
“讓我什麼呀?”
盛淮竹不禁顫栗,但還是強忍着恐懼道:“讓你不得好死!”
“死”字落下,山洞之内狂風乍起,女人的身後突然出現九條尾巴,條條如野獸一般張牙舞爪。
女人陰恻恻的聲音傳過來:“那我就在你殺了我之前先吃掉你——”
盛淮竹被吓得目光驚恐,再也說不出什麼話。
事情演變成如此地步,易平秋也不敢确認她們是否還能活下去。
用手指蹭去眼角吓出的淚水,易平秋眼中還閃着淚花,甚至淚水還在增加。
易平秋顫顫巍巍地将盛淮竹擋在身後,語氣裡也透着濃濃的恐懼:“前、前輩不要生氣……我和師姐隻是來後山尋找丢失的丹藥,沒有一點惡意,誤打誤撞闖進前輩的洞府真的很抱歉,我們也不知道您在這裡住,如果知道了,事先肯定會繞過這裡……嗚……”
說着說着,幾滴眼淚掉下來,易平秋抹了一把,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還請前輩放過師姐與我,師姐口直心快、為人善良……說那些話隻是氣極,不是真心想要殺掉前輩,前輩莫怪……”
大風在此時停下,女人的九條尾巴也溫順下來,時不時地搖晃起來。
女人摸了摸其中一條尾巴,與發色相同的雪白毛發柔順而有光澤,不用多看便知手感很好。
易平秋見有效,咽了一口唾沫,雙唇顫顫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日後師姐與我功成名就,定然不會忘記前輩的二命之恩……屆時登門拜訪、厚禮相贈……”
女人懶懶地擡了擡眼,越過說話的易平秋,看了眼她身後的瑟縮又故作堅強的盛淮竹。
“呵呵~你倒是有些禮貌。你們兩個小輩可要記住,本座玉衣軒,在此定居千年,可比你們掌門還要年長數百歲!饒是溪午來了,也要叫我一聲‘狐神奶奶’!”
據盛淮竹所知,大長老溪午乃大乘期中期,半步成仙,留在玄清門不過出于情深義重。
連成仙的大長老都要敬畏這女人幾分……
盛淮竹這時才深切地感受到,她是惹到了怎樣一個大人物……
一得知玉衣軒的情況,姐妹倆相互依偎着抱團取暖。
盛淮竹顫聲對易平秋耳語:“平秋,适才我魯莽了,一會兒她若是想要殺了我,你就趁我與她纏鬥之際趕快逃走,叫赤雷劍将你送到大長老那處,興許還能保你一命……”
易平秋聽得眼淚直流,喉嚨哽咽地搖頭說“不”。
“說什麼呢。”
玉衣軒嘴角帶笑。
在易平秋與盛淮竹二人來看,那微笑格外危險。
玉衣軒點點易平秋,問:“你方才說……你們是為了什麼才來的?”
易平秋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回道:“是為了我丢的那些丹藥……”
“哦~丹藥~”
玉衣軒的一條尾巴突然抖了抖,接着往下一躲探到玉衣軒身後,那裡赫然放着易平秋丢失的十幾瓶丹藥。
秀麗的白發突然冒出兩隻狐狸耳朵來,玉衣軒撓了撓耳朵根,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玉衣軒初見時就心想,看這兩個小輩一個白衣一個青衣,定不是玄清門的外門弟子,那個青衣的肯定是鄭傾或蒼雲深收的大徒弟,那個白衣嘛,當是甄中天的那位蠻橫小徒弟……加上剛剛被她彈飛的赤雷劍,是那個雷系變異靈根不錯。
初時不知她們二人有何目的,出于好奇才驚吓一番,沒想到問清楚之後,竟是找尋丹藥一事。
在易平秋和盛淮竹看不到的地方,玉衣軒的那條尾巴正在慌張地擺動。
她不過在後山院子拿了幾瓶丹藥而已,居然就直接找上了門,現今這些小輩,當真是……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