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秋穿着青衣,血迹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并不明顯,但在明晃晃的太陽之下,易平秋能清楚地看出來。
事情太過緊急,易平秋的腦子混沌了許久,在疼痛的過分作用下,她腦子終于清晰。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命啊。
看周圍的景色,很顯然這裡不是她的後山。
雖然不知道落在了哪裡,但應當是有人的吧……
心率加快,易平秋的呼吸急促,發出一聲小小的呼救:“有人嗎……”
太疼了,疼得她冷汗直冒。
她閉了閉眼,正想咬牙大聲喊,房下卻傳來蒼雲深的聲音。
“哪個不知死活的偷看我泡澡!”
蒼雲深裹了一件幹衣就急匆匆從浴房中趕出來,瞥見房頂的那身青衣,二話不說便扔出手裡的木質水舀,精準地砸上易平秋的腦袋。
“呃!”
“易平秋!你果然對我心思不純,如今竟是做出如此大膽的行徑!”
“師叔……我……”
鮮紅的血液從易平秋被頭發遮住的地方緩緩流下,來不及感受頭上的疼痛,易平秋眼前就陣陣發白。
“易平秋!你……”
蒼雲深飛上屋頂,被流血的易平秋吓了一跳。
弱水劍如箭一般射過來,見到如此模樣的易平秋急得團團轉。
蒼雲深看出弱水劍的急躁,明白她是誤會了易平秋,連忙施法将易平秋從房頂上挪走。
四肢如斷了一般,易平秋被疼醒,發覺自己飄在空中,正被蒼雲深用法術帶去她的卧房。
額頭豆大的汗珠都被疼了出來,易平秋的面容痛苦,下一秒就又被疼暈過去。
身體被放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周圍的空氣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易平秋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正在為她解開衣服。
“易平秋,我現在給你檢查身上的傷勢,疼也要忍着些,知道了嗎!”
易平秋想要發出聲音,但是身體很疲憊,這疲憊随着時間的流逝正在逐步增加,她費力張開嘴,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蒼雲深從儲物戒中掏出幾瓶丹藥,不管什麼效用通通都倒出幾粒,一股腦兒地塞進易平秋的嘴裡。
塞完藥,蒼雲深又找來水給易平秋灌進去。
咕咚咕咚……多數水都被易平秋嗆了出來。
好在丹藥已經被易平秋服下,蒼雲深松了一口氣。
弱水劍知曉蒼雲深是在救易平秋,浮在房中并未亂動。
被壓斷的木頭插進了易平秋的右側大腿,易平秋身上多處骨頭也因高空墜落而斷裂,更别說腦袋上被蒼雲深砸出的傷口,易平秋的傷勢極其嚴重。
蒼雲深将木頭拔出,鮮血頓時冒得更歡,易平秋也發出一聲痛呼,聽得蒼雲深心顫。
蒼雲深自責之際,馬不停蹄地為她止血。
在出血的地方都撒上了藥粉,蒼雲深長呼一口氣,繼續為易平秋包紮流血的地方。
易平秋的身體終于不再像剛解開衣襟時那般千瘡百孔,蒼雲深坐上床榻,運轉靈氣為她疏通被淤血堵住的經脈。
“唔……”
随着時間的推移,易平秋的傷勢轉輕,腦中也有了一絲清明。
被蒼雲深疏通後的淤血湧上喉嚨,易平秋胸腔震動兩下,“嘔”地一聲吐出紅黑色的血來。
蒼雲深怕她吐血嗆到,事先将她的頭扭到了右側。
易平秋斷裂的骨頭還沒處置,蒼雲深不敢輕舉妄動。
該做的蒼雲深都已做好。
易平秋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呼——”
與性命相關,蒼雲深不敢懈怠,放松下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出了許多汗。
“易平秋啊易平秋,你真是費了我好大勁,我将壓箱底的傷藥都拿出來了,等你好了,我可要好好訛你一把。”
恍惚間聽到蒼雲深的聲音,易平秋竟覺得格外安心。
身子已經沒那麼疼了,吃進嘴裡的丹藥也在緩緩發揮着效用,易平秋強睜起眼睛看了一眼蒼雲深。
蒼雲深注意到她的目光,不忍再說什麼重話,俯下身子摸了摸易平秋頭頂被她砸傷的地方,柔聲道:“睡吧,睡一覺便好了。”
鼻間充斥着蒼雲深沐浴後的香氣,易平秋似乎忘卻了世間一切煩惱,聽蒼雲深的話安心閉上了眼睛。
蒼雲深盯着易平秋的臉盯了半晌,随後将房中的安神香點上,這便關上房門飛出了院子。
房中弱水劍悄然來到易平秋身邊,劍柄上的靈石少見地發起光來。
夢境世界,易平秋睜開眼睛,面前站着一個藍衣藍發藍眸的素淨女人。
有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
易平秋試探叫道:“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