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秋?”
晃到易平秋跟前,蒼雲深被易平秋紅彤彤的小臉蛋吓了一跳。
不光是紅潤,易平秋整張臉都滿是汗水。
蒼雲深不禁嘀咕:“有這麼累嗎?”
“師叔……”
易平秋一開口說話,也不知是哪條腿沒站穩,沉重的盔甲讓易平秋很難支撐住身體,易平秋預感不妙,果然下一秒身體就不受控地向地面傾斜而去。
在蒼雲深面前,易平秋就這樣水靈靈地面朝地倒下了。
讓易平秋深感痛心的是,蒼雲深竟然就眼睜睜看她倒下,什麼也沒做!
“師叔你——唔唔!唔唔!”
甲胄壓得易平秋動彈不得,易平秋隻在地上模模糊糊地叫喚了兩聲。
蒼雲深聽着她的叫喚,嘴角不受控地揚起來了。
沒笑出聲已經是她對易平秋最大的尊重,蒼雲深終于伸手相助,将易平秋從地上拉了起來。
易平秋覺得甲胄重,而蒼雲深覺得甲胄沒那麼重,是因為蒼雲深上月剛步入元嬰期,修為和力氣高出易平秋一大截,自然也不能與易平秋同感。
将易平秋拉起來時,蒼雲深也沒感覺有多重,還對着鼻子摔流血的易平秋一陣嘲諷:“易平秋,你的身子骨是有多弱?怎麼這點兒重量都扛不動的?你看看,還把自己摔到流鼻血……”
蒼雲深從袖中掏出手絹,随手将易平秋人中處的血迹一擦。
易平秋吃痛,輕哼一聲。
往近處看,易平秋的臉上滿是塵土,鼻梁和眼眶周圍也被細小的石子挫傷,有些許破皮了。
這麼一摔,果然又掉眼淚了。
看起來怪可憐的。
不過易平秋隻是掉了幾滴眼淚,并沒有發出什麼哭聲來。
蒼雲深眨了幾下眼睛,随後挪開視線把手絹塞到了易平秋手裡。
“行了,既然你覺得重,那便卸下來一些吧,等強壯了些再穿上。”
易平秋艱難地擡起手,胡亂地在臉上擦了擦,“這怎麼脫啊師叔……”
蒼雲深嘴上念叨着“笨死了”,身體還是誠實地去幫易平秋脫甲胄。
脫了幾件下去,易平秋果然感覺身體輕松了不少。
蒼雲深于是說道:“如此便好了,快些下山。”
易平秋難得露出笑臉,下山前歡快地應道:“是!師叔!”
用着那張受傷的臉,居然能說出那麼歡快的聲音來,也太有違和感了。
蒼雲深沉思片刻,蹲下身将易平秋脫下的甲胄部件收起來了。
“真是的,白白浪費掉我一條手絹,這個易平秋……”
想到易平秋,蒼雲深回身向山路下面探了探頭。
就算已經脫去了大部分的重量,易平秋走路的速度也大打折扣,身子晃悠晃悠的,蒼雲深不禁擔心她那個笨拙的,會不會從山路上滾下去。
“若不是想吃你做的飯,我才不讓你來我這兒呢。”
蒼雲深自言自語道,好像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
“對,沒錯。”
話罷,蒼雲深便整理好心情,重新回到自己的躺椅上躺着去了。
易平秋出了不少汗,風一吹渾身涼爽。
她怕自己會感冒,一路不敢停下休息,持續讓自己的血液沸騰着。
盡管氣喘籲籲,易平秋也沒有停下過一次腳步。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易平秋實在累得不行,于是在樹蔭下坐着休息了一會兒。
路上有好幾個外門弟子路過,起初沒看出來是誰,看見甲胄下的青衣才發現那是鄭傾師叔的大弟子易平秋。
“見過平秋師姐。”
幾聲問好讓易平秋緩過神來,易平秋與他們交談了幾句,發現他們是分配到膳堂的外門弟子。
膳堂的外門弟子,那應當與阿燦相識。
“勞煩兩位師弟幫我傳話給阿燦,最近幾日都不用來後山送飯了,如有需要送飯的時候,我會親自去膳堂找她。”
兩位外門師弟應下來,看易平秋練功練得渾身濕透,還将手中餘下的汗巾送給易平秋擦汗。
易平秋欣然收下,與兩位師弟告别後便繼續上山。
易平秋怕耽擱了時間,也就隻在山下停歇了不到一刻鐘而已。
上山雖對膝蓋損傷較小,但要比下山累得多。
易平秋一邊用外門師弟送的汗巾擦汗,一邊緩慢地前行。
她突然記起來,剛剛蒼雲深給她的手絹被塞進了内甲裡面,她後知後覺從内甲裡拿出蒼雲深的手絹。
摸着已經被汗浸濕了,看來要明日洗洗才能還給蒼雲深。
易平秋如此想着,上山更加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