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從易平秋的腳底入體,在一人一劍思索之時,已經蔓延到了易平秋的整個身體。
不過須臾,易平秋的下身就已經如一座冰雕一般僵直在原地。
身體被凍僵,易平秋難以自控地想要逃脫這種被囚在身體裡的感覺。
“弱水……”
“平秋——躲遠些——”
弱水劍正在與寒冰兔對抗,易平秋這邊的情況根本顧及不上。
寒氣還沒有觸及指尖,易平秋動作僵硬地撫動儲物戒,将傳音鳥從中喚了出來。
連同傳音鳥一起掉出來,還有一張破舊的符紙。
是二師兄的遁地符!
易平秋瞪大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去夠地上的符紙。
傳音鳥的機關被自動打開,想來不過多久蒼雲深就會收到她的消息。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從寒冰兔手中逃脫出去。
指尖還未觸及遁地符,易平秋的心髒便猛地一跳,緊接着是緩慢而逐漸加深的痛楚。
寒氣侵入體内,正在慢慢凍結她的心髒。
痛苦在身體上蔓延,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通身的寒冷叫易平秋不住地顫抖。
一滴淚流下來,在易平秋被凍紅的臉龐上漸漸凍結成冰。
易平秋強撐着一絲清明,終于在指尖還有知覺的時候捏到了遁地符。
身後弱水劍還在負隅頑抗,如此品質的佩劍都不能将寒冰兔一舉拿下,可見此獸之兇悍。
“弱水……走——”
金光乍起,圓弧狀光罩将易平秋與弱水劍一同罩住,眨眼間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寒冰兔沒了攻擊的對象,愣在原處呆立了片刻,随後便隐匿了氣息,即刻去尋找下一個目标。
強光過後,易平秋指尖捏着的遁地符便如幻影一般消散而去。
寒冰兔的寒氣已經将易平秋全身凍了個結實,就連思緒都緩慢了許多。
也不知遁地符将她們一人一劍傳送到了哪裡,易平秋隻覺得此地比剛剛曆練的山林要溫暖許多,緩緩擡眼,似乎是太陽在照射。
事先與寒冰兔的戰鬥太過棘手,弱水劍未能分出心神照看易平秋的狀況。
待發現時,易平秋的頭發都開始慢慢變白。
弱水劍心頭大震,怨恨此刻自己為何不是人形。
“平秋——你怎樣了,你堅持一下,我去找人來救你——”
“傳音鳥……我已經,告予師叔了……”
現下連易平秋呼出的氣息,都在太陽下形成了白霧。
寒氣入體對于水系靈根來說,危害與走火入魔相等。
沒成想那處築基期曆練的山林裡,竟會藏着修為如此之高的寒冰兔。
“平秋,你就在此處,我去叫人——”
話罷,弱水劍直飛上天,快出一道淺藍色劍影。
易平秋已無力回應,不知靠在了什麼地方,就此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看着好似是死了。
弱水劍飛上雲霄,這才看出遁地符将她們傳送到了哪裡。
是盛淮竹山頭的山下。
從上空看下去,盛淮竹正和一個女人坐在院中休憩。
弱水眼見救易平秋有望,片刻不等便俯沖下去,直直沖向盛淮竹。
或許是察覺到了弱水劍的到來,赤雷劍率先反應過來,在弱水劍刺向盛淮竹之前将其攔住。
赤雷:“弱水,這是為何?”
弱水:“平秋被寒氣入體,現在倒在山下,我别無他法,隻好找淮竹師姐來救她一命。”
得知事情緣由,赤雷劍調換了方向,與弱水劍一同向盛淮竹飛去。
赤雷:“事發緊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兩把劍飛得極快,那架勢好像要将盛淮竹射倒在地。
玉衣軒早早準備好,若有不測便将盛淮竹抱起。
赤雷劍回到地面,與盛淮竹講了易平秋一事。
易平秋似乎一直在受傷,盛淮竹來不及多想,帶上玉衣軒便禦劍下山而去,跟随弱水劍去找易平秋。
今日的太陽毒辣,正是這樣的太陽,叫易平秋撿回了一條命。
盛淮竹來時,易平秋合眼靠在一塊石頭上,身體四處灑了一些水漬,但整個人好似都覆上了一層冰膜,讓人矚目的是,易平秋已經有一縷頭發完全變白。
“寒氣入體,你們莫不是遇見了寒冰兔。”
玉衣軒一語中的,弱水劍悲戚之時望見了一絲希望。
雖不知玉衣軒是誰,但弱水猜不透她的修為,想來定是玄清門裡的隐士大能,弱水忙不疊地為易平秋尋找救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