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傾出關,意味着易平秋不必再留在蒼雲深的山頭。
恰好臨江仙送來信件,正要蒼雲深尋個由頭去靈雲派。
不過易驚心的魂魄一事,隻能在蒼雲深和臨江仙之間留存,其餘的,就不便告予了。
蒼雲深于是對外宣稱閉關,将易平秋趕回後山後,整座山頭都罩起了法術,誰人都進去不得。
蒼雲深則是偷偷斂住氣息,從玄清門離開數十裡才禦劍飛行。
從玄清門去靈雲派的路上,總會路過天元門所在的山脈一帶,期間蒼雲深竟是見到了許多服飾顔色與玄清門相似的修仙者,多數是内門弟子的青衣和外門弟子的黃衣。
着急趕路,蒼雲深并未多想。
在蒼雲深離開後,身着玄清門弟子服飾的修仙者逗留在天元門附近,不知在等誰。
與臨江仙相識幾十年,蒼雲深拜訪靈雲派的次數屈指可數。
一來是因為玄清門與靈雲派相距甚遠,禦劍飛行都要飛上許久。
二來是靈雲派好磨鏡之風。
臨江仙做掌門前還不甚猖狂,蒼雲深在臨江仙做掌門前去過一次,隻是被派内的師姐師妹問了姓名、塞了手絹。
臨江仙做了掌門之後,派内的弟子顯然就大膽了許多,那些個還未離開的師姐們,對着蒼雲深又是摸臉又是捏手,自此蒼雲深再也沒去過。
距離上一次去靈雲派,不知過去了多久。
蒼雲深飛得身心疲憊,終是在飛劍腳下瞥見了大片桃林。
淵虹劍低垂,蒼雲深腳尖點劍落地,拂去了一身的風塵,收劍擡步走入靈雲派的結界。
蒼雲深的到來通知給了派内弟子,臨江仙從滿案的書籍卷宗中驚醒過來,跌跌撞撞起身,正要出門去,卻被靈氣化作的人影吸引了目光。
靈氣化作易驚心的模樣,在掌門廳的門口站立,臨江仙一着急,腳下被門檻絆倒,直直倒了下去。
蒼雲深進入靈雲派後,龍月霜便率先迎了過來,一旁幾個青澀的女孩跟着,怯生生地。
龍月霜熱切相迎,話語間皆是興奮:“雲深師姐!許久不見了,今日怎的有空來?找掌門師姐嗎?”
蒼雲深輕輕點頭,想起易驚心魂魄的事情,雖然是龍月霜的道侶廉閑月發現的,但此事之重,還是不便如實告予龍月霜。
思索之下,蒼雲深找了個由頭說道:“月霜師妹,幾年不見,出落得愈發漂亮了。你說的不錯,我此番前來便是為了與你師姐商榷明年靈草的供量。”
龍月霜聽罷颔首,給蒼雲深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又與身後的兩個小弟子耳語幾句,叫她們退下了。
“雲深師姐真是客氣,誇得小妹我都不好意思了。”
蒼雲深笑着,跟在帶路的龍月霜身後。
“掌門師姐剛從玄清門回來,不知那一年師姐你們都幹了些什麼?”龍月霜說罷若有所思,一個大膽的想法猛然出現在腦海裡,“雲深師姐好些年都沒來過靈雲派了,都說是懼怕我們的風氣,今日來到這裡,難道說……”
蒼雲深擡頭看她,龍月霜竟直勾勾盯着,不知怎的,蒼雲深起了一身惡寒。
龍月霜語出驚人:“師姐,你們終于舍得在一起了麼!我就知道,掌門師姐總挂念一個故人也不是辦法,正巧你們相識多年,知根知底的,真是再好不過了……”
蒼雲深一橫眉,斥道:“你這丫頭,胡說甚麼!小心我與你師姐告狀,罰你關上幾月緊閉才好!”
龍月霜見了蒼雲深微愠的面容,這才知道自己是猜錯了,于是連忙道歉讨饒:“啊呀啊呀,瞧我這張嘴,雲深師姐可别放在心上,我一說起話來,就不管不顧了……連雲深師姐隻喜好男子的事兒也忘得光光了……”
悄悄看了眼蒼雲深的反應,好似不甚在意了。
“雲深師姐,你可别和掌門師姐告狀,我堂堂副掌門,被關禁閉算什麼樣子嘛……”
蒼雲深氣消了大半,沒再說什麼。
兩人一路寒暄,總算到了臨江仙所在的掌門廳。
遠遠地,便看見一個人影倒在廳門口。
再走近看,臨江仙趴在地上,發髻散了大半,衣襟也是淩亂至極,她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雙眼緊閉、眼底烏黑,像是死了。
蒼雲深與龍月霜吃了一驚,随後龍月霜便去探了探鼻息。
“掌門師姐怕是又熬了個大夜。”
想也是,蒼雲深點着頭,與龍月霜合力将臨江仙送去榻上。
龍月霜還想要把臨江仙叫醒,蒼雲深思及她對外已說了閉關,如此一來也不急着回玄清門,不如在靈雲派多住幾日,于是便沒讓龍月霜将臨江仙叫醒。
趁臨江仙睡着,蒼雲深在掌門廳中四處逛了一圈。
掌門廳後院的花園有個涼亭,蒼雲深把自己的躺椅拿了出來,躺在躺椅上小幅度地蕩着。